这股焦香……这是‘烈火封气’!“
”这手艺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满大堂的食客和伙计,根本听不懂什么“封气”,只看见刚才那个神气活现的省城大人物,此刻丢了魂似的,失魂落魄地盯着那盘子饭。
刘建国猛地抬头,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对眼珠子,死死锁住独臂何那张刀疤纵横的脸,又扫过他那条空荡荡的袖子。
一个埋在记忆深处,消失了十几年的名字,一个传说中的身影,和眼前这个潦倒的独臂厨子,轰然重合!
“你……你是……‘单刀灶王’,何问天?”
这名字一出来,独臂何那古井无波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你没死?”
刘建国声音都在抖,甚至带上了敬畏,
“当年省城那场大火,都说您……您被烧死在那御膳斋的废墟里了!您的右手……”
他看着那截空袖子,后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何问天,死了。”
独臂何的嗓音里没有半点波澜,
“这儿只有一个烧火的残废。”
“残废?”
刘建国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对着独臂何,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一下,马经理和所有伙计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何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
刘建国直起身子,之前的倨傲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全是羞愧和激动,
“您这道‘八宝葫芦鸭’,哪里是配料抢味,是我道行太浅,没吃出里面的‘龙虎斗’!“
"您用鹿茸配海参,一阳一阴,一山一海,是在一道菜里做出了一整个乾坤!"
"我说的那个‘和’字,在您这个‘斗’字面前,简直是笑话!”
他猛地转头,看向陈顺利。
这一次,他看陈顺利的表情,再也不是轻蔑,而是一种混着忌惮、狂热和恳求的复杂神色。
“陈老板,是吧?”
“是。”
“我收回刚才的话。”刘建国斩钉截铁,“您这个厨子,不是可惜了!是您这个庙太小,供不起这尊真佛!”
他从上衣口袋里,双手捧着,递出一张名片。
“天香楼下个月,要办一场国宴,省里领导都来。但是,我们的主厨,一个星期前跟人跑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刘建国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死死地盯着陈顺利,“让何爷,跟我回省城!条件,你开!”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哀求。
“这不是商量。”
“是天香楼,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