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来。
“哎呀!是女婿啊!”刘桂花的热情拔高了八度,“我就说我们家晴晴有眼光,找了个大老板!真是一表人才!”
苏建民也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的架势:“嗯,不错。我们家晴晴从小就省心,跟着你,我们老两口就放心了。”
苏晴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胃里一阵恶心。
“有事就说。”
眼看演不下去了,刘桂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抬手就开始抹泪。
“晴晴啊!不是家里实在没活路了,我们也不能来找你啊!”
“你弟弟承泽,要结婚了!人家姑娘开口,要三千块的彩礼,还要冰箱、彩电、洗衣机!这……这要五千块钱啊!你让你爸上哪儿去给你弟刨这笔钱?”
“你现在是老板娘了,你可得拉你弟弟一把啊!他可是你亲弟弟!”
五千块。
三个字,像三根生了锈的钉子,狠狠扎进苏晴的心口。
她想起被逼着下乡时,他们说,家里困难,姐姐要让着弟弟。
她想起写信回家说快饿死了,他们回信说,让她自己想办法。
她想起自己跳进那口冰冷的井里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跟这个家,一刀两断。
“我没钱。”
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刘桂花的哭声停了,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你说什么?你管着这么大的家业,你说你没钱?”
“我说,我、没、钱。”苏晴一字一顿。
“反了!你个白眼狼!”苏建民猛地一拍大腿,指着苏晴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攀上高枝了,就不认爹娘了?那是给你弟弟娶媳妇的救命钱!你敢不给?”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这钱,你不给,我们就住下不走了!”
“我的天爷啊!没天理了!”
刘桂花一屁股就坐进了泥地里,两手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嚎声尖得能刺穿人的耳膜。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如今是老板娘了,就不认穷爹娘了啊!自己吃肉喝汤,眼睁睁看着亲弟弟娶不上媳妇!你们都来看看啊!都来给评评理!这世上哪有这么黑了心的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