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的哭嚎又尖又利,刮得人耳膜生疼。_第′一·墈\书?旺. ·首+发^
院里干活的人,劈柴的,洗皮子的,全都停了手,远远围着看。
刚归顺的石大山一行人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脖子伸得老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味。
这热闹比山里头见了熊瞎子还带劲,也算是他们见识青杠山规矩的第一课。
几个长工婆娘在后面小声嘀咕。
“就是这俩,当年为了给儿子省口粮,把苏老师的名额换了下乡的。”
“啧啧,现在看人出息了,又贴上来了,脸皮真厚。”
王二麻子他婆娘刚喝了苏晴给的肉粥,心里热乎,觉得不能干看着。
她硬着头皮凑上前。
“婶子,有话咱进屋说,地上凉……”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桂花眼皮一翻,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吃我们家晴晴的,喝我们家晴晴的,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王二麻子婆娘被推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踉跄着退了回去,咬着唇,再不敢出声。
她男人王二麻子在人群里看见了,脖子一缩,低下了头。
苏建民看女儿油盐不进,那双三角眼滴溜溜一转,就跟饿狼见了肉,直勾勾地盯上了苏晴死死护着的账本和钱箱。
他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伸手就抢!
“你说没钱?老子今天就替你好好算算!这都是我们苏家的钱!”
苏晴反应极快,猛地侧身一躲,把钱箱死死抱进怀里。*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
“别碰我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咄!
一把裁皮子用的尖刀,狠狠钉在了苏建民脚前半寸的泥地里,刀柄兀自嗡嗡乱颤。
是苏晴。
她不知何时抄了刀,此刻正横在身前,刀尖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的手在抖,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也开始发白。
“我再说一遍,我没钱。”
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院子都冷了下来。
“你们走吧。”
院子里瞬间掉根针都能听见。
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温和的苏老师,能对自己爹娘亮刀子。
“你……你这个畜生!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苏建民吓得连退两步,指着苏晴的手都在哆嗦。
“我跳井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苏晴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都带着血,钻进每个人的骨髓。
“我写信说快饿死了,求你们寄五块钱……就五块!”
“你们回信说,家里难,让我自己挺着!现在,你们张嘴就要五千?”
“我这条命,是青杠山给的,是顺哥给的,早就不姓苏了!”
她猛地调转刀尖,直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
“这笔钱,你们要,行啊,拿我的命去换。”
刘桂花和苏建民彻底傻了,他们算计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这个最软弱的女儿,性子能烈到这个地步。
“行了。”
一直没出声的陈顺利终于动了。
他走过去,从苏晴颤抖的手里,轻轻拿走了那把刀,随手“当啷”一声扔回了工具架上。
然后,他转身,盯着地上发愣的刘桂花和一脸惊怒的苏建民。
“她刚才的话,太客气,我给你们翻译翻译。”
陈顺利走到钱箱前,看都没看,伸手进去,直接抓出厚厚一大沓“大团结”,狠狠摔在地上!
哗啦——
红色的钞票散了一地,有些还飘到了刘桂花的脚边,晃得人眼晕。
“一千块。”
陈顺利蹲下身,捡起一张,在指间弹了弹,声响清脆。
“这不是彩礼,也不是棺材本。”
“这是买断钱。”
刘桂花被那满地的钱晃得忘了哭,下意识地问:“什……什么买断钱?”
“从今天起,苏晴,跟你们苏家,一刀两断。”
“她是死是活,是穷是富,都跟你们再没半点关系。”
陈顺利站起身,俯视着他们,如同在看两只臭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