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石大山那条粗壮的腿,重重砸在冻土上,发出一声闷响。!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他身后,黑风口那十几个精悍的汉子,跟着哗啦啦跪倒一片。
“陈老板!俺们服了!”石大山嗓门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往后,黑风口一百多号弟兄,就全听您的!”
王二麻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哈着腰就想上去扶。
陈顺利却只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他走到院子中间,声音不响,却压过了院里所有杂音。
“站起来回话。”
石大山一愣,还是带着人站了起来,只是腰杆再也挺不直了。
“跟我干,行。”
陈顺利的下巴朝着远处那帮埋头劈柴的“长工”点了点。
“抬头,看看他们。”
“他们也曾是青杠山的好手,背叛过我一次,这就是下场。工钱减半,干最下贱的活。”
他的话锋一转,又指向另一边用刺骨溪水搓洗兽皮的婆娘们。
“男人犯错,女人跟着还债。在我这儿,没有乡里乡亲,只有规矩。谁犯了错,全家都得给我把那碗饭吐出来!”
这话,让石大山和他手下那帮汉子浑身一颤,脸色刷地就白了。`d?u!y?u-e!d~u?.·c\o/m′
“你们黑风口,我收。”陈顺利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但不是合伙,是收编。”
“你们的地盘,你们的猎物,都得先进我山货站的账。我会派人过去,教你们怎么剥皮,怎么硝制。货不合格,一分钱没有。”
“每个月,按你们交上来的货,发钱发粮。谁敢藏私,跟外人勾结……”
他最后扫了王二麻子一眼。
王二麻子一个哆嗦,脑袋埋得更低了。
“陈老板,这……”石大山腮帮子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这规矩,比黑风口的狼王还毒!
“你们可以不答应。”陈顺利转过身,没再看他们,“滚回你们的黑风口,继续让侯三那种杂碎骑在脖子上喝血。或者跟着我,年底让家里的婆娘娃子,都穿上新棉袄,顿顿有肉吃。”
石大山想起了侯三那张吸血的嘴脸,又想起自家娃子冬天冻得发紫的手。
他一咬牙,血腥味从嘴里漫开。
“我他娘的干了!”他吼出声,“就按您的规矩办!谁敢耍滑头,不用您动手,我石大山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好。”
陈顺利对苏晴点了下头。
苏晴拿出红皮账本和印泥,清亮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黑风口,头领石大山,领下猎户一百一十二人。即日起,纳入青杠山货站。”
石大山正要带头上去按手印,院门口,却钻进来两个人影,跟这满院子的土腥味格格不入。
一身城里人的确良褂子,洗得发白,脚下踩着泥,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嫌弃。
“请问……苏晴……苏老师是在这里吗?”那个女人扯着嗓子问。
苏晴正在写字的手,骤然停住。
她一抬头,看清那两张脸,整个人都僵了。
那女人瞧见了苏晴,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扯着身边的男人就快步冲了过来。
“晴晴!我的宝贝女儿!妈可算找到你了!”
刘桂花,苏晴的母亲,尖叫一声扑过来,一把攥住苏晴的手腕,那力气,捏得人生疼。她的眼睛却根本没看苏晴的脸,而是死死盯着苏晴手里的账本和院里堆成山的货物。
苏建民,苏晴的父亲,背着手,慢悠悠踱过来,那双三角眼把整个院子都估了个价,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哝。
苏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开,拉开了距离。
“你们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刘桂花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立刻又笑起来,“我跟你爸这不是想你了吗?听说你在这边出息了,当上老板娘了,我们来看看!”
陈顺利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把苏晴挡在身后。
“有事?”
刘桂花这才正眼看这个高大男人,他那股子气势,让她心里发怵。
“您就是……”
“她男人。”陈顺利直接断了她的话。
刘桂花和苏建民的眼睛里,同时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