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弟也跟着哄笑:
“小子,牛皮吹上天了!”
“虎哥这球布的死局,神仙都难救!”
“不懂就别瞎哔哔,滚一边去!”
瘦高个年轻人也看向林默,眼神里有一丝微弱的求助,但更多的是不信。连虎哥都解不了的球,他这个陌生小子能行?
林默没在意那些嘲讽的目光和话语。他的视线再次扫过桌面:
贴库的死球?在这些人眼里是地狱难度。
但在他眼里……
林默没接王虎递过来的、明显是高级货的球杆。他径直走到墙边,随手从墙角的公共杆架子上,抄起一根漆都快掉光了、杆头都变形的破公杆。
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手感垃圾得要命。
但,足够了。
“用这根就行。”林默拿着那根破杆,走到球桌边,无视了王虎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和周围更大的哄笑声。
他俯下身,姿势标准而放松,左手稳固地架在台泥上,右手握杆,重心压得很稳。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母球、目标咖啡球、库边、以及那颗紧贴着咖啡球的绿球……
一瞬间,清晰的击球线路和力度在他脑海中形成。
王虎抱着胳膊,嗤笑道:“瘪犊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来来来,让老子看看你怎么把牛皮吹破了!”
林默没说话,眼神专注无比。他手臂平稳地运杆,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与这破球杆、破球房乃至周围这群人都格格不入的韵律感。
下一刻——
“嘭!”
一声清脆利落的击球声!
破旧不堪的杆头,精准地撞击在母球的中低点位!
只见那颗白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带着强烈的逆旋转,沿着一条精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切线,几乎是擦着那颗碍事的绿球的边缘,滑了过去!
然后,在白球旋转的力量尚未完全消耗前,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小角度,“咚”的一声,稳稳地撞上了那颗原本被认为“死定了”的贴库咖啡球!
咖啡球受力,轻轻一跳,然后沿着库边,极其柔顺地滚动了两颗球的距离,完美地脱离了绿球的桎梏!甚至位置正好可以衔接下一杆进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满场死寂。
刚才的哄笑、嘲讽、叫嚣,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王虎脸上的得意和嘲弄彻底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他抱着胳膊的手臂甚至忘了放下来。
瘦高个年轻人更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打破这诡异的宁静。他看看那个被完美解出来、甚至位置极佳的咖啡球,又看看那个拿着破杆、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脑子一片空白。
“卧……卧槽……”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个微弱的气音。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整个球房轰然炸开!
“我尼玛!眼花了?!”
“刚才那球……怎么过去的?!”
“低杆!绝对是低杆!但……但怎么可能那么精准?擦着绿球过去的?!”
“那破杆……那破杆能打出这种球?”
惊呼声、质疑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林默身上,充满了震惊、狂热、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林默直起身,随手把那根破公杆放回原位,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呆若木鸡的王虎和其他混混,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我说了,不难解。”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王虎那张横肉抽搐的脸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穿透力
林默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在退化世界里被奉为“高手”的混混头子,以及周围这群对低劣球技狂热追捧的人,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这个世界,病了。
而他,是唯一的清醒者。
王虎,你不是喜欢赌球吗?喜欢坑人吗?
林默脸上的平淡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潜龙初醒般的锐利锋芒。他盯着王虎,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球房尚未平息的嘈杂:
“虎哥是吧?我看你玩得挺大。”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玩两把?”
“就用你这张桌子,用你那根‘好杆’。”
“赌注嘛……就从你刚才赢的那条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