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样的安静。/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
刘桂花和苏建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村口,地上那摊被踩得满是泥印的钱,却成了一滩洗不掉的污血,刺着所有人的眼。
石大山和他身后黑风口那十几个汉子,还僵在原地。
他们是来投奔码头的,哪想到一进门就看了这么一出六亲不认的戏码。
他们再看陈顺利,已经不只是敬畏,那是一种更深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这个男人,能把天经地义的亲情明码标价,用钱斩断。
那他们这些外人,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顺哥,苏家那两口子,真要去公社闹,怕是……”
王二麻子凑上来,声音压得极低,满是忧虑。
陈顺利没理他,径直走到苏晴面前。
苏晴还像个木偶一样站着,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钱箱,眼神空洞,魂都好像跟着她爹妈跑了。
“账,还记不记了?”陈顺利开口。
苏晴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没有反应。
“黑风口一百一十二号人,吃喝拉撒,每天消耗的粮食,柴火,盐巴,都是钱。”
陈顺利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半点温度。
“月底,他们要拿工钱,拿多少,怎么算,都得从你这本账上走。”
“你现在要是垮了,这几百号人,就得跟着你喝西北风。”
他伸手,从苏晴手里,把那个写满债务的红皮账本抽了出来,又拿起那支笔,塞回她冰冷的手里。+1¢5/9.t_x?t\.*c-o·m*
“石大山。”
“在!”石大山一个激灵,往前迈了一大步。
“把你手下所有人的名字、家里的婆娘娃子,都报给她。一个不能漏,一个不能错。”
陈顺利用下巴指了指苏晴。
“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半个家。你们的命,一半拴在我身上,另一半,就记在这本子上。”
苏晴的手,终于动了。
她握紧了那支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抬起头,不再看村口的方向,而是看向石大山那张粗犷又带着几分不安的脸。
“说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已经稳住了。
“第一个,叫什么名字?”
石大山愣愣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像要碎掉一样的女人。
此刻她重新拿起了笔,眼里虽然还有红丝,却已经有了光。
他张了张嘴,报出了第一个名字。
……
雪停了,日子过得飞快。
苏建民的告状,在公社那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刘主任只派人下来问了两句,就被王二麻子几句“家庭矛盾,城里亲家不懂事”给打发了。
谁都知道,现在的青杠山,是陈顺利的青杠山。¢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山货站的生意彻底火了,黑风口那帮人被收编后,整个青杠山脉的皮货,几乎都被陈顺利垄断。
他给的价公道,又肯教真本事,就连最刺头的猎户,提起“顺哥”两个字,都得竖起大拇指。
这天,陈顺利看着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趴在桌上,一边算账一边打瞌睡的苏晴。
她瘦了,下巴更尖了,但眉眼间那股子愁苦气,却散了不少。
“走,去县城。”陈顺利把身上的狼皮坎肩扔给她。
“去县城干什么?账还没对完——”苏晴揉着眼睛,一脸茫然。
“酒楼的账,也该查了。”
陈顺利找了个由头。
“顺便,给你扯几尺新布,做两身衣裳。快过年了,总不能还穿着这身旧的。”
苏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没再说话。
卡车开到县城鸿运酒楼门口时,正是饭点。
翻修一新的酒楼门口车水马龙,几个穿着干净制服的伙计在门口迎来送往,脸上全是笑。
马经理一看见陈顺利的车,立马跟见了亲爹一样,一路小跑地迎了出来。
“陈老板!苏老师!您二位可算来了!”
“生意怎么样?”陈顺利跳下车。
“好!太好了!”马经理激动得脸都红了,“何师傅那手【佛跳墙】,现在是咱们县里的金字招牌!预定都排到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