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爷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局促不安,他搓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盯着陈顺利手里的“烂树根”。!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顺利娃,这玩意……就是在山涧里刨出来的,“
”不值钱,你要是不要,我……”
“谁说不值钱?”
陈顺利打断他,将那根瘤状的乌黑玩意儿翻过来,指尖在上面纠结的纹路上轻轻摩挲。
他心里的惊涛骇浪已经平复,面上古井无波。
“孙大爷,你过来点。”
他把老人家拉到院子角落,避开了还在收拾东西的李刚他们。
“这东西,你在黑风坳那边的断崖下头找到的?”
孙大爷一怔,下意识点头,
“是啊,你怎么晓得?就那一片,以前闹过狼,现在没人敢去了。”
“这叫乌参,一种很刁钻的药材,专长在阴湿的崖壁底下。”
陈顺利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他没说实话。
这东西叫“人形何首乌”,在前世,这么大品相的一株,黑市里的价钱能换一套小城市的房子。
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不是帮孙大爷,是害他。
“东西金贵,但识货的人凤毛麟角。”
陈顺利看着孙大爷的眼睛。
“你老人家运气好,碰上我了。”
他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沓厚实的票子,看也不看,直接塞进孙大爷怀里。?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容-
“一千块。”
“拿着,回去把屋顶修修,给孙女扯几身新衣裳。“
”这事,烂在肚子里,对外就说我收了个怪树根,给了你二十块钱辛苦费。”
“啥?一……一千?”
孙大爷吓得倒退一步,怀里的钱烫得他差点扔地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使不得!使不得啊!顺利娃,你这是要折我的寿!”
“我让你拿着就拿着。”陈顺利的语气不容置喙,
“这东西就值这个价。你要是到处声张,引来了贼,钱保不住,命都可能丢了。”
孙大爷被他最后一句话镇住了,哆哆嗦嗦地把钱揣进怀里,那布包的重量,压得他腰都弯了。
他再看陈顺利,感觉彻底变了。
这娃子,不光手黑,心里头还有一杆谁也动不了的秤。
——
月亮圆了又缺。
青杠山货回收站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
可村里人的议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猎物是交上去,记在账上,然后就没了下文。
天天看着陈家院子里货堆成了山,又被一车车拉走,可钱呢?
一分钱没见着。
“这都快一个月了,咱们交了那么多东西,连个响儿都没有。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就他们交了山货的,也是立马拿到钱了的。”
“可不是嘛,以前卖给镇上那些贩子,好歹是现钱。”
“顺哥不会是……拿咱们的货去填他自己的窟窿了吧?”
人心浮动,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容易长成一片拔不掉的野草。
终于,到了月底这一天。
陈顺利把“青山联盟”所有猎队的成员,还有那些交了山货的村民,全都叫到了院子前的坝子上。
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陈顺利还是那副老样子,搬了条长凳坐在石桌后头,李刚在旁边摆了个算盘。
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和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
“一个月了。”
陈顺利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知道大伙儿心里犯嘀咕,辛苦了一个月,钱在哪?”
“今天,就是发钱的日子。”
他一挥手,李刚会意,解开麻袋口,抓着袋子底猛地往桌上一倒。
哗啦啦——
比开张时更壮观的钱山,瞬间堆满了整张石桌,红红绿绿的票子晃得人眼晕。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规矩,我先说清楚。”
“猎队的分成,按协议,猎人四成,队里六成。”
“队里这六成,一半是公积,买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