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中心医院住院部九楼,康复科训练室。+h.o/n\g+t-e~o¨w^d?.~c~o^m¢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在光洁的防滑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类似体育馆的、淡淡的橡胶器械气味,并不好闻,却代表着一种积极的、向上的秩序感。
江焰站在力量训练区的龙门架前,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运动背心,右臂从肩膀到前臂,被专业定制的硅胶护具包裹固定着,只在肘关节以下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微微弓步,身体重心下沉,受伤的右臂保持稳定,左臂则紧紧抓住一根连接着配重块的绳索拉杆,正专注而缓慢地做着一组水平划船动作。
每一次发力向后拉动绳索,他左侧背阔肌和肱二头肌便如钢铁般虬结隆起,汗水顺着肌肉清晰的沟壑滑落。动作标准而克制,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精准。尽管左臂承担了大部分负荷,但核心肌群和右臂的协同稳定至关重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右肩胛骨附近肌肉的牵扯,那是深层疤痕组织在拉伸和强化过程中带来的、熟悉的灼热钝痛,如同苏醒的熔岩在皮肤下缓慢流动。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紧,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前方镜子里自己动作的每一个细微角度,额角的汗珠顺着紧绷的线条滚落。
“角度保持得很好,江队。”康复治疗师李响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记录着数据,语气带着由衷的赞赏,“肩胛稳定性比上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右前臂的旋前旋后角度也基本达标了。照这个速度,归队考核指日可待。”他顿了一下,看着江焰左臂因持续发力而微微颤抖的肌肉线条,又提醒道,“不过力量训练还是要循序渐进,你现在左侧的代偿发力有点过猛了,注意控制节奏,别把左边也练伤了。”
江焰完成最后一组动作,缓缓松开拉杆,沉重的配重块“哐当”一声落回原位,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首起身,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地喘息着,抬起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水瞬间浸湿了手背。他活动了一下左肩,感受着肌肉的酸胀,目光落在自己依旧被护具包裹的右臂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李老师,上肢的耐力训练,什么时候可以加?”他的声音因为喘息而有些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消防服加上装备,再加上破拆工具,对肩臂的持续力量要求很高。光有爆发力不够,得扛得住耗。”
李响在平板上划拉着,调出江焰的康复计划,眉头微蹙:“江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右臂的深层肌群和神经恢复需要时间,耐力训练对它们的负担太重了,容易引发炎症反复。按目前计划,耐力这块至少还得再稳两周……”
“两周?”江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压抑的烦躁,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响,“演习季马上就要到了!队里一堆新队员磨合!我不能……” 他话没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烦躁地用手耙了耙汗湿的短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焦灼。
李响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力道沉稳:“我明白你的心情,江队。但身体不是机器,强行超负荷运转的结果,可能就是永久性的损伤。你想尽快归队,前提是你得是一个‘完好’的江焰,而不是一个带着隐患、随时可能再次倒下的队长。”他的语气诚恳,“再给我一周,下周我们评估后,如果各项指标稳定,可以考虑加入小强度的耐力维持训练。”
江焰沉默着,下颌线绷得更紧。他何尝不明白李响的苦心和专业判断?但那种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在病床和训练室、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与火场和兄弟们渐行渐远的无力感,比任何物理的疼痛都更折磨人。他需要证明自己,证明他还能行,证明他依旧是他们可以依靠的“江队”,而不是一个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的伤员。这种证明,不仅仅是为了归队,也为了……某个深藏在心底、他不敢首视的身影。
“知道了。”最终,他低沉地吐出三个字,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妥协的苦涩。他转过身,走向旁边的休息椅,拿起毛巾用力擦着脖颈和胸膛的汗水。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病历夹。她是来送最新的康复评估报告和调整后的医嘱的。
门开的瞬间,江焰几乎是本能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