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无咎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的人恭敬地跪着,让他平身的话迟迟没有落下。¢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
“裴无咎?裴大人不好好待在钦天监,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君昭临打量着跪在下首的人,身量极高,却瘦削如竹,一袭墨蓝色官袍衬得他清冷出尘,仿佛天上的谪仙。
裴无咎的银灰色瞳孔微微收缩,缓缓抬头看着坐在上位的女子,天牢星亮,主帝王劫——可当朝女帝君昭临的命星,早在三年前就该熄了。
可偏偏,她还活着,他修行二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
君昭临看着地上呆愣愣的裴无咎,勾唇问道,“裴爱卿,朕好看吗?没想到就连裴爱卿这样的修道之人,竟然也会被皮囊所惑,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是清心寡欲之辈,裴爱卿倒是与众不同。”
“陛下,是臣冒犯了,还请陛下责罚!”裴无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急忙低下头解释。
“无妨,裴爱卿倒是有眼光。难道裴爱卿来见朕只是为了来看看朕的脸?莫不是裴爱卿对朕……情根深种?”君昭临语气逗弄地说道,眼中满是戏谑。!x!i?a/n-y.u′k~s¢w¢.¢c!o~m′
系统:【宿主,觊觎出家人可是要遭天谴的!】
君昭临:多嘴,退下!
系统(委屈巴巴):【知道了。?~? 】
裴无咎耳根通红,急忙打断君昭临的话,就怕她下一刻说出更…更不合规矩的荒唐话,“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是臣昨日夜观天象,紫微星旁,荧惑如血,正缓缓逼近帝星。这是大凶之兆,主国本动摇,江山动荡,社稷危殆。”
"大胆!"福公公厉声喝道,"裴无咎,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妖言惑众!"
裴无咎不卑不亢:"臣只是据实以报。天象如此,不敢隐瞒。"他抬起头,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首视龙颜,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君昭临抬手止住福公公接下来的话,凤目微眯:"裴爱卿,你可知朕最厌恶什么?"
裴无咎如实回答:"臣不知。"
"朕厌恶有人借天命之说,行胁迫之实。"君昭临忽然倾身向前,龙袍上的金线反射出刺目光芒。
裴无咎感到上首女帝的目光如箭矢般射来。他喉结微动,脸色因紧绷而泛红:"陛下,天象如此,臣不敢不报。^8′1~k!s.w?.^c!o?m¢"
"好一个不敢不报。"君昭临冷笑,指尖掐入龙椅扶手,"三日前你为何不报?五日前为何不报?偏偏选在朕诛了王志九族之时来报?"
裴无咎猛地抬头,灰瞳中闪过一丝锐光:"天象变幻莫测,非臣所能预知。荧惑守心乃昨夜方现,臣连夜推算,确认无误后才敢上奏。"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星图,"此乃详细记录,请陛下过目。"
君昭临并未命人接过星图,而是缓缓站起。她身形不高,却因那通身气度而显得威严无比:"裴无咎,你以为用这些星点连线,就能动摇朕的决心?"
"裴无咎,"君昭临首呼其名,声音低沉,"你当真相信,天上几颗星星就能决定人间兴衰?"
裴无咎不闪不避地迎上她的目光:"臣相信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象如同警钟,示警而非决定。"
"臣不敢质疑陛下。"裴无咎声音渐低,却字字清晰,"只是天意不可违。"
"天意?"君昭临忽然提高声调,声音在殿内回荡,"那裴爱卿的意思是朕冤枉了王志还是朕诛他九族的决策不合理,不适合继续当这个皇帝,所以才会天生异象?朕是祸星?"
裴无咎心中慌乱,声音因压抑而嘶哑:"陛下洪福齐天,臣不敢质疑。但天道轮回,非人力可抗。"
"放肆!"君昭临怒拍龙案,震得案上笔架叮当作响,"来人,将这妖言惑众之徒——"
"陛下!"裴无咎突然提高声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臣临行前己备好鹤顶红。若陛下不信天象,臣愿当场饮下,以死明志!"
满室寂静,女帝瞳孔微缩,盯着那个不过拇指大小的瓷瓶。裴无咎的手稳如磐石,苍白面容上唯有那双灰瞳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芒。
半晌,君昭临忽然轻笑:"倒是个不怕死的。"她重新坐下,语气缓和几分,"你且说说,这天下会有什么大变?又或者说谁是乱世之首?"
裴无咎收起瓷瓶,冷静地说道:"江南水患频起,百姓有怨,朝中..."他顿了顿,"有近臣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