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来,阮江月除去担心匈奴人来犯,最担心的就是霍听潮的身体。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可他总说心中有数,阮江月也不便一直翻来覆去地说自己好担心,无端在二人之间制造烦恼。
那份担心只能放在心底。
随着时间推移,越积越多,越积越多,终于到此时面对一眼看透霍听潮情况的栖霞道长再压不住。
阮江月上前两步,焦急道:“要怎么办?请道长明示。”
“公主先不要着急。且让老道细看看情况再说。”
栖霞道长说着招招手。
霍听潮上前,将手腕递到栖霞道长面前,让他捏脉搏。
之后又宽衣解带,将伤口露出给栖霞道长查看。
都查过了后,栖霞道长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毒留在武霞山就可以解,只要一点点时间。”
“多久!”阮江月惊喜不已,“是能彻底解除,对不对?”
“对。”
栖霞道长又点了点头:“他身体底子好,这毒也不控制的不错,先前的解毒丸起了很大的效用……
彻底解除的话,要一个月吧。
你们且就在山中住一个月。”
阮江月大喜:“好!”
一个月就一个月!
她此番只和霍听潮两人上山,亲兵都在山下等候。!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现在确定情况,阮江月立即找那少年青川借了文房四宝,手书一封信,请他帮忙送到山下。
一是传信亲兵等待,二是让他们备一部分日用品送上来。
霍听潮原就在此处住了十年有余。
如今既听栖霞道长的话留在这里,自是不需要别人专门安顿他。
他拜别师父后,带着阮江月往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走,竟是地势还要高一点,却也离栖霞道长那院子是最近的。
霍听潮说:“这院子是师父给我选的,当初还是一片树林,师父以功力震断三棵树,腾挪出了地方,
又以那三棵树为原材料,盖了这座小院。
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有余,来。”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小院之前,霍听潮牵着阮江月走进去。
院子与栖霞道长那院子差不多的大小。
因为霍听潮“失踪”两年,这地方没了人住,也不曾进过别人,看着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似的。
进去后,霍听潮便挽起袖子,“你歇会儿,我来整理一番,晚上也好休息。”
说着他就上前。
阮江月便到一旁坐着,打量着这院子里的一切,而后盯着做事的霍听潮。¨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他挽着袖子,露出大半的蜜色手臂,半挽的发掉落几分到身前,影响到了他做事。
他便将发带拆开来,重新把头发全部挽起,捆绑好了,重新弯身。
已经正午,到了最热,阳光最强的时候。
他没动作两下,额头上就凝出一层细细的薄汗来,但他神色平静,动作有条不紊,将院子里稍稍杂乱的物件儿一一归置。
一边还和阮江月说着那些物件儿的来路,或者闲聊着山中的事情。
这又是阮江月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有时候都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高高在上,冷傲孤立;可以温和淡雅,清逸出尘;还能深情不悔,矢志不渝。
到如今,又似这般平常而淡泊。
他是否还有自己不曾见过的样子?
哗——
有伞在阮江月面前撑开。
是一把没有团的最最朴素的油纸伞。
阮江月的视线,从那伞顶移到伞柄,顺着握伞的手,慢慢落到霍听潮的脸上。
他将伞举到了阮江月的头顶,“打着吧,有点热,遮遮阳。”
阮江月单手托腮歪着脸:“你这伞都放多久了,灰尘都掉在了我的脸上,我还闻到了霉味,什么时候老古董?”
“……”
霍听潮稍有些讪讪:“不记得是哪年的了,大靖雨水没有南陈那么多,就算下雨也不会长时间反复不断。
我又是在山中,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下雨就不会出门。
这伞是当初闲来无事自己做着玩儿的,做了也不曾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