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婆,我们走了没多久,就听说良越那边被封锁了。我俩这一路避着人,紧赶慢赶这才终于回来了。还好我和庆哥跑得快,要不然可就是真的回不来了。”
柱子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他扭头和庆哥对了个眼神,两人动作尽量轻柔地将那老者从小车上搀了下来。
柱子声音沉稳:“赶路匆忙,也颠簸了一路,我们二人还是先将陈伯送回屋里歇会儿吧。”
陈阿婆神色木木的,还没有从这一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她抬起手,恍惚地指了指右侧的那间偏房。
待到那兄弟二人进去一会儿之后,陈阿婆才恢复了些力气,任由竹桃搀扶着她站起来,二人一同进了右侧偏房,陈阿婆瞧见躺在床在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伴,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庆哥打开了窗户,看了两眼陌生的竹桃与姜希宁二人,眼神中带着些打量探究,不过也并未多问什么。
“这次的货,卖的挺好,这些是陈伯卖货的钱,您...您收好。”
说话间,庆哥上前两步,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小布包。
小布包不大,但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他轻轻掂了掂,碎银和铜钱发出清悦的碰撞声响。他挪步到桌前,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桌子上面。
他身后跟着柱子,两人默不作声地出了这间小屋子。
“您,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兄弟。”临了,快要出了门,柱子又扭头来了这么一句。
姜希宁给竹桃递了个眼神,竹桃会意,转身出了门。
陈阿婆只是怔怔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仿若雕塑一般。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陈芳慌慌张张地从门外奔了进来。
“爷爷!”
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者,陈芳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想要靠近,就被姜希宁一把拉了回来。
“别去。”
姜希宁瞥了一眼陈芳,陈芳跟她其实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她刚才握住的那只手,只感觉上面遍布老茧,手上甚至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干裂裂开的还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姜希宁心头闪过一丝怜悯,而后目光再度落在躺在床上的老者身上,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到现在,陈伯估计也只是刚染上三四天,脖子上的疡口还未完全扩大糜烂。如今,或许还有救。
只是一切都要等到看过之后再行定论。
在一旁形容呆滞的陈婆,缓了好久,回过神来,她腾的一下,站起身,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指着陈芳,一改往日里的温和慈祥模样。
此时她面对的似乎不是亲孙女,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