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忍再看郝运。不管容容此时此刻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女孩子的心思,妈妈总是知道的。妈妈们都曾经是女孩子,区别只是小女孩与大女孩与老女孩之分。郝运绝对不是里维斯!女孩子这一辈子,无法不为里维斯动心的。哪怕一次。上官瑞芳的里维斯是金农,我的里维斯是上官瑞祥。上官瑞芳陷入情网就付出了终身的代价,而我,在迄今为止的350400个小时里,只占了14个小时。我一生中的有一个夜晚,是永不熄灭的繁星满天。满天繁星,梧桐曳地,妈妈的香水在百褶短裙边晃悠,一只悄然而至的火热的手,惊醒了所有的泉眼。要等待着我呀,要耐心等着我呀,姑娘,我的心像东方初生的红太阳——呜喂——
但愿我容容的那致命的动情,不似我这么短促,也不似她的生母那么漫长。但愿郝运们及早地醒悟和学会后发制人。因为总是有绝大部分的姑娘,都是要哭泣着回来的。到那个时候,郝运们再把见面礼,送给女孩子的母亲吧,真正脚踏实地平凡乏味的生活,将从此开始。我已经非常同情郝运,可我还是希望我的容容找到她的里维斯,永远不要哭着回来。关于这笔巨款的纠葛,总归有个结局,但凡超过了一定数额的巨款,就不是钱了,最终都会不了了之,成为银行的坏账呆账,金融部门总归有专家出来,做平这些账目以便世界的经济正常运转。而在这个世界上,总是需要有人来创造童话。人类怎么可以没有童话呢?那么就让我的容容,成为创造童话的作者和童话的主角吧。
正文 六
我回来了。
一个人去北京。一个人从北京回来。去的时候,一出北京西站,凭空就摔了一跤,膝盖破皮了,当时我就知道我找不到容容了。结果正是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容容,并不等于我没有收获。我觉得我的收获很大。我的生活被彻底地搅动了一次,6月21号那天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经过了九天的时间,到了6月29号,当我走出汉口火车站的时候,我相信我很安详。我对人类的命运有了新的感知能力和新的承受能力。我的步态稳健而从容。
于世杰来火车站接我,和一群陌生人站在出口处探头探脑,等看见了我的身影,他目光里的担心和期待立刻就省略了,眼睛顿时暗淡并且还不屑一顾,他掉头走开,站在旁边,哗哗地翻看报纸。
于世杰开着一辆奔驰车,我根本就懒得再问他借谁的车了。
于世杰说:“容容呢?”
于世杰说:“膝盖怎么破了?被黑社会追杀了吧?”
于世杰说:“我看看钱包,瘪了,只有几块钱零钱了?好!再呆下去就只有加入丐帮了。幸亏我们家没有钱,有钱还不知道要追踪到哪个国家去了。”于
世杰说:“你害死我了。我在蔡唐伯面前丢尽脸面了。蔡唐伯说:怎么连个老婆都看不住!蔡唐伯说:你的劳务费变成了我的损失费啊。**!开幕式上,西安方面一看没有易明莉老师,翻脸了,立刻要求赔款,还要诉诸于法律,还说别的药剂师都是假冒伪劣。**,这又不是跟着师傅学剃头,跟着木匠学打箍,一定要盯人的。西安真他XX的老土,还西部大开发呢!还是去土塬上放羊,唱信天游吧,摸不着妹妹的手手,那个就拉话话吧;拉不上那个话话,就那个泪蛋蛋下吧。”
我终于被于世杰的话逗笑了。真是没有办法。人家都说于世杰吊,都说于世杰说话口气大,我就是容易被他逗笑。这就活该我与他是夫妻了。坐了一夜火车,得到的净是责备,却还是被他逗笑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呢,不用说,也就顺畅地继续下去了,1个小时1个小时,24个小时再24个小时,春夏秋冬,年年又岁岁。夫妻关系是认真不得的,越是认真越容易失败。在这个方面,我懒得失败。明后天是周休,下个星期一,我肯定就会按时上班了。6月21号过去了。我找过容容了。我更加了解容容了。我踏实了。对于将来发生的任何事情,心理准备也充分了许多。我特别重视对于突发事件的心理准备。我不想被生活突然击倒。上官瑞芳需要我的照顾。容容的两个妈妈,总得有一个必须牢牢地站立在现实生活之中。于世杰嘲笑我,看起来有道理,好像我的确是白花了钱,白吃了苦,白白让他受到损害。其实不是。我这个人,过日子,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过程的。我不能靠说话解决问题,不能靠推理和逻辑思维解决问题,我必须用自己的行动去求证。每一个转折,每一道沟坎和每一个悬念,我得亲身去体验。如果没有去北京这个过程,我真是要急疯的。我相信世界上的路,每一条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