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识广了。现在暂且不论何顺卿有多大来头,王建国可以判断的是,这个人和自己是无缘的。况且王建国也忙着呢,他还有文章要写。一家发行量十二万份的杂志社等着他的稿子发排。然而问题的关键所在是:王建国抹不下脸。他说不出自己很忙现在必须走的话。因为吃午饭的时间早到了。因为何顺卿一拉开窗帘就看见了长江二桥,便激动得“哇”了一声。接着说:“武汉有这么漂亮的大桥!武汉有什么好吃的吗?”
王建国说:“有。”
王建国说:“对不起,我得先打一个电话。”
王建国希望连展鹏来接过他的朋友何顺卿。电话一拨就通了,连展鹏的太太倒是起了床。但她一听王建国说他是连展鹏的朋友就有点歇斯底里地发作:“他死了!” 她说。
王建国一言不发地挂上了电话,这句话也曾刺伤过他,痛楚记忆犹新。
“我请你吃个饭吧。”王建国对何顺卿说。
“啊呀王先生太客气了!还是我请你吧。”
王建国说:“哪儿的话,我是东道,算我替你接风。”
在何顺卿进卫生间的当儿,王建国考虑了一下在哪儿吃饭的问题:本饭店三星级,菜肯定不便宜,服务费至少在百分之十到十五之间。但是也不能把人带到路边小店去。
一样地要花钱,将来怎么见连展鹏?可是他王建国并不是大款,哪儿经得起与生意人拼?
工建国又打了一的,将何顺卿带到了一个叫做“阳光”的餐馆。“阳光”是他们单位经常接待一般客人的地方。他们单位有餐馆赠送的金卡。这天王建国没有带金卡,但餐馆老板很懂事,还是按金卡的规矩给了他八折优惠。
没料到的是何顺卿是一个贪杯却又没酒量的人,王建国还没怎么劝,他老先生就喝醉了。醉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饭桌上就睡。王建国将何顺卿送回饭店,替他脱了衣服又脱鞋,还替他盖好被子。所幸的是何顺卿几次欲吐却没有吐出来,不至于使王建国在大街上太狼狈。王建国差点因此要说谢谢他。
关于连锁形式,何顺卿一句没提。当然关于房费的事他更没提。
王建国在下午三点回到家里,趴在阳台上一连抽了好几支烟。他觉得自己的遭遇难以用语言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