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就有了水陆运输公司,先富起来,有钱去买机动船了。
全书以他妻子梦见“国家允许民主推荐各级领导”,金狗当了县长告结,寄托了作者的理想。
回头来,我们不妨先推敲推敲金狗那段“豪言壮语”。
我觉得他说话很像个“政治家”,适合写材料,干“理论性”政治工作。
其论抽象,高屋建瓴,有步骤、有方向、有目标、有气势,只底子里满是几千年来乡民们彻头彻尾滞后、僵化的思维理念。
自古富人多的是,心灵慈祥的富人也不少,带领乡民“脱贫致富”,没有千儿八百年历史,几百年历史总有的吧?哪一朝代会少了这些人?谁在当政不说自己的政府要救苦救难?
问题就出来了:
“真正富起来”以后,是不是就一定会“发展文化教育”?
发展了文化教育以后,会不会就肯定能“提高文明水平”、“改革政治格局”?
“文化教育”与“真正富起来”,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谁是谁的“基础”?
有没有这样必然的“基础”?
进而,在中国“只有发展生产”才是走了“正路”,而别的都是“不着边际的想入非非”?如果金狗从事的是其他行业,我还不会批评贾平凹这些貌似深刻的论调,金狗干的恰恰是新闻媒体,做记者的,履行的是“监督”职能,代表了“第四种权力”,即“民意的眼睛”。一篇表达“民意”的文章就能搞倒一批真官僚,让整个东阳县重组,全省震惊,一时尽改“官僚习气”,实实在在为百姓办了几件事,一定范围、一定时期、一定程度上“改革”了“政治格局”。回州河撑船,除可以“展望未来”外,还能做什么?
所以,我认为这个过于概念化的人物,其性格深度,反不如一个次要人物——作品里的英英。
到《废都》中,唐宛儿遭绑架回潼关后,受着非人的待遇,西京的几个男人跑的跑、溜的溜,哭哭啼啼,全当了缩头龟,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枉为了都还是个人物!
《高老庄》又等而下之:回乡作客的子路和西夏,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关注的只是它的文化,那文化能给自己多少研究资料,而不是父老乡亲的“生存状况和发展前景”,因此“不足以在乡村的冲突中充当主角,他们的眼界的局限,又限制了经由他们的感知对于乡村里的风云人物和时代精神的深入开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