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环境?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现在忽然地哭了起来,决不能为的是什么柴米油盐小事。但是要去劝解母亲罢,又想这事牵涉到自己身上来,于是站在房门口呆呆地听着。听得久了,觉得母亲定是二十四分的伤心,先是随着母亲的哭声,缓缓流泪,到了最后,也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倪洪氏听到她的哭声,由里面跑了出来,牵住了她的手,望着她脸道:“孩子!认命罢,哭什么呢?”菊芬听母亲的话,觉得她完全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因道:“我不冷不饿,有母亲带着我过日子,我很好的,有什么事要认命?”
倪氏叹了一口气,牵着她到屋子里去,同时却掩上了门,低声问菊芬道:“你干爹这几天很有心事,你少到外面房里去罢。明后天……”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菊芬道:“明后天怎么样了?”倪洪氏道:“不要谈了,到那个时候,你也就会知道。”
菊芬心里想着,怕是有什么牵涉到自己难以为情的事发生,那就听了母亲的话,不到前面去也好。这天在家里闷了一天,到了次日上午,听到前面店房里,有嘈杂的人声,小姑娘究竟忍耐不住了,便抢到前面去看,只见两个穿长衣服的人,带了四个穿短衣的,都站在店堂里,和周世良讲话。
世良指着东西,那穿长衣的,就按着件数,在簿子上记着,把店堂里东西都记完了。世良口啣了旱烟袋,靠了柱子站定,淡笑道:“诸位!不必说我这块江水豆腐的招牌了。就是我这店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也值这九十六块钱吧。”那穿长衣的人笑着,就递了一沓钞票给他。世良接着钞票,拱了两拱手道:“多谢诸位费心,将来我再报答各位罢。恭喜你们贵东家,一本万利。”
菊芬一看这情形不对,立刻跑到屋子里去,问她母亲,这是什么缘故?倪洪氏想着:说是去找她哥哥,也许她是快活的;就告诉她世良是盘了店去作盘费。菊芬道:“去是容易,回来没有店了,吃什么?喝什么呢?”倪洪氏道:“他有他的算盘,事情是难说啊。”菊芬鼓了嘴道:“这个样子说,干爹是去了,就不回来的了。”倪洪氏也没有做声,默然地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