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领命出帐,只带了二十余骑随从,便飞马踏着旷野上的露水,向秋夜中的五丈原疾驰而去。!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蜀营的外围防线由魏延负责防守,但此时包括魏延在内,这支担任前锋的人马中尚无一人知晓孔明已经辞世。
只是魏延昨夜做了一个怪梦,使他今天整日感到惴惴不安。午后,他邂逅偶然前来的行军司马赵直,谈及此事,赵直笑着答道:“此梦是个大吉之兆,你何须烦心,倒是应该庆祝才是。”
魏延听说是个吉梦,心中顿时转忧为喜。
他所说的怪梦,是梦见自己头上忽然生了两只角。赵直听说之后,立刻爽快地为他解梦道:“麒麟头上有角,苍龙头上亦有角,凡俗之人若做此梦乃是凶兆,但像将军这般大智大勇之人,梦见头生双角则是大吉。因为依卦象而言,麒麟、苍龙皆为变化升腾之象。如此看来,将军今后必会飞黄腾达,位极人臣!”
赵直辞别魏延回营途中,正巧遇到了费祎。费祎问他从哪里来,他如实回答道:“我方才去魏延阵中,见他愁眉不展,便问他为何心中不快。+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他说梦见自己头上长出了双角,我于是为他解梦化愁。”
费祎听完他对魏延解的梦,紧紧追问道:“你对他解的梦可是实话?”
“哪里!魏延做的其实是个凶梦,此人前途堪忧。但我恐直言相告,反会招他见怪,故信口编造麒麟、苍龙变化升腾之说,虚与委蛇而已。”
“你何以知晓此梦不是吉兆?”
“‘角’之字形,乃刀下用也。他梦见头上长角,实为头上用刀,岂非大凶之兆!”
赵直说完,微微一笑,辞别费祎,向自己营中走去。
赵直刚走出几步,费祎又急忙追赶上来,郑重地叮嘱他道:“此事拜托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啊?何事不可对人说?”
“就是方才你说的魏延那个梦。”
“放心吧,绝不乱说。”
费祎当晚来到魏延营中,只字不提自己午后遇见赵直之事。他对魏延说道:“我今日来此,非为他事,乃是要将一件大事告诉你:丞相昨夜三更已经辞世。+l!u′o·q!i-u/y!d!.*c^o+m+”
“啊?是真的吗?”
魏延尽管一直对孔明怀恨在心,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愕然失色。待他定下神来,立即问道:“何时发丧?”
“丞相特意留下遗嘱,嘱我们暂不发丧。”
“丞相走后,军权谁来执掌?”
“杨仪受丞相之命,现已接掌军权。至于用兵秘法,丞相已在生前全都传授给了姜维。”
“传给那个黄口小儿?好吧,此事暂且不提,可那杨仪本为长史,不过是个文官,现在即便孔明死了,还有我魏延在,那杨仪只需为丞相扶柩回国择地安葬足矣。我自会统率五丈原的大军打败司马懿,岂可因死了丞相一人而懈怠国家大事!”
魏延气焰甚为嚣张,见费祎对他并不反驳,越发猖狂得口无遮拦,“想当初,孔明若是一开始就采纳我献的计策,蜀军现在早已攻入长安了。但他向来容不得我,葫芦谷一战,我险些被烧成焦炭。如今他既已故去,陈年旧事我也不想再提。然而我魏延官任前将军、征西大将军、南郑侯,那杨仪不过是个长史,岂能让我对他俯首听命?”
“言之有理,将军的心情在下颇能体味。”
“那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费祎愿鼎力相助。”
“有你相扶,胜似助我百万之众。不知你可愿立誓书为凭?”
“当然可以。”
费祎提笔写就誓书,将其交与魏延。魏延大喜,拿出酒来,邀费祎共饮庆贺,“干杯!”
费祎也虚应故事,一饮而尽,遂又劝魏延道:“将军与我均须小心谨慎,若轻举妄动,则难免被魏营司马懿有机可乘。”
“所言甚是,但那杨仪恐将不服于我。”
“杨仪处可待我去设法说服。”
“那我就全都倚仗足下了。”
“将军放心,一有结果,我当立即奉告。”
费祎回营之后,迅速召集诸将,与他们一同商议如何应对当前局面:“丞相预言果然应验,魏延忘乎所以,以为夺取大权时机已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既然心怀叵测,我等须遵照丞相遗言,由姜维断后,大军依既定之法开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