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达正色道:“这恐和制度不符吧。′看_书~君^ `更.辛,罪+全.”
孔尚贤刚抽出一根葱,正找煎饼,一听李世达语气有异,马上去瞧,李世达一副黑脸包公的模样。“哈哈,李大人第一次来山东吧。孔家去京城,多少年了,一直用驿递,免费的。这就是制度。”
“胡扯!”李世达后脑都是气,“驿递可不是给你做生意用的!”
孔尚贤手里攥着根大葱,一时无所适从,突然就干笑起来:“李大人,你看我这里挺乱的,你改日再来,我这还着急上京去面圣呢。”
李世达愤愤然地离开新时代圣人的家,回到办公室就写了封奏疏,先谈设立驿递的最初目的,再谈驿递的原貌丧失,最后谈了孔尚贤不知羞耻地使用驿递造成的影响。
张居正举着李世达的奏疏对吕调阳说:“李世达真是有心人,驿递这事我早就注意到了,可惜没有人提。”
吕调阳有点尴尬。张居正马上发现了他的心思,转话题道:“这也不能怪其他官员,习惯成自然,驿递败坏到今天这种田地,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d~1\k!a*n¨s-h-u¢.¨c′o?m/”
吕调阳咳嗽了下问:“张阁老准备怎么办?”
张居正沉吟一会儿,把奏疏郑重地放到桌上:“就拿孔尚贤开刀,彻底整顿驿递!”
搞定冯保
对张居正来说,向孔尚贤开刀不难,孔尚贤虽被尊位“衍圣公”,但它没有世俗权力。况且他张居正也不是呆板的儒家圣人的奴仆,“衍圣公”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但要搞孔尚贤,必须要经过一个人的同意,这个人就是冯保。
孔尚贤和冯保的关系是利益联盟,孔尚贤把货物运到北京后,仓库就是冯保亲戚所开的镖局。当然,孔尚贤懂得规矩,保管费相当昂贵。这是冯保发财致富的一条路,所以惩治孔尚贤,就必然断了冯保其中一条财源,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干。
自张居正执政以来,他和冯保的关系淡如水,两人也遵守当初谈好的规则。冯保在宫外无论干什么,只要不干预行政,张居正完全睁只眼闭只眼。`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按这条规则,张居正没有权力干预冯保,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更麻烦的是,内宫冯保手下那群太监到各地办事,无论是国事还是私事,都使用驿递。要对孔尚贤开刀,就是对驿递开刀,就是对太监们开刀,就是对冯保开刀。
对冯保开刀,不能拿刀就捅,最好的办法是说服冯保主动递上刀来。张居正决定请冯保吃饭。冯保得到消息,笑吟吟地对心腹说:“张先生是无事不请客,看来,又有什么大事了。”
宴会进行到高潮,张居正抛出了问题:“冯公公对驿递有何看法?”
冯保一愣,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在半路,看着张居正:“张先生这话怎么说?”
张居正说:“驿递制度本来是帝国行政的一部分,祖宗哪里想到今天的驿递已成了某些人的私物,长此以往,民怨沸腾,肯定会出大事。”
冯保点了点头,猛然醒悟:“张先生今日这饭就是这事?”
张居正微笑不语。
冯保正色道:“张先生,你这就不对了。驿递属于国家政事,当初咱们有言在先,凡是国家政事,我不能干涉的。您今儿这是什么意思?”
张居正笑出声来:“冯公公误会了,驿递当然是国家政事。可镖局的生意就是您的私事了。”
冯保陷入云雾里,直愣着眼睛看张居正。张居正直说道:“孔尚贤每年进京的货物都放在您亲戚的镖局中,冯公公可知此事?”
冯保知道。
“我想借孔尚贤违规使用驿递一事,整顿驿递,那您亲戚镖局的生意可就受损了。”
冯保摇头苦笑:“张先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