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神灵的!我们所有人都会遭到天谴!”
艾伦没有理会她的崩溃。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巴特。
“倒进去。”
巴特看着艾伦那双不似人类的、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浑身一颤。?微,趣¢小′说¢ *首/发~
他知道,自己无法违抗。
他端起沉重的石盆,手臂颤抖着,将那团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蒜泥,缓缓倾倒进盛放着狼脑的陶碗中。
绿白色的蒜泥覆盖了粉白色的脑组织。
两种颜色,两种气味,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就这么诡异地混合在了一起。
“搅拌它。”
艾伦再次下令。
巴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用一根木棍,伸进碗里,僵硬地搅动着。
每一次搅动,都像是在搅拌一碗足以毁灭整个村庄的毒药。
那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发疯。
“够了。”
艾elen看着那碗已经分不清彼此的、粘稠的、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的混合物,点了点头。
他转向汉斯。
“再抓一只田鼠来。”
汉斯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但他二话不说,立刻从笼子里又抓出一只吱吱乱叫的田鼠。
这一次,艾伦亲自动手。
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小撮混合物。
那粘稠的膏状物上,既有蒜蓉的颗粒感,也混杂着狼脑的软腻组织,看上去诡异到了极点。
他再次在田鼠的后腿上划开一道伤口。
然后,将那撮混合物,仔细地涂抹了上去。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一次,结果会是什么?
是更迅速的死亡?
还是……诞生出什么更加可怕的怪物?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一息。
两息。
十息。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那只田鼠除了因为惊吓和疼痛而不断发抖外,并没有像第一只那样,立刻出现抽搐和狂暴的迹象。
它只是缩在笼子角落,发出细微的悲鸣。
“有……有效果?”
一个年轻卫兵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真的有效?
那恐怖的“毒”,被大蒜中和了?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只田鼠的身体猛地一僵。
它的抽搐开始了。
虽然比第一只来得晚,但同样剧烈。
它的身体在笼子里翻滚,四肢僵硬地划动,嘴角也开始渗出白沫。
唯一的区别是,它没有发出那种类似低吼的怪叫,也没有变得通红的眼睛和疯狂的攻击性。
它只是在痛苦中挣扎。
这种挣扎持续了将近一刻钟。
比第一只长了许多。
最终,它的身体猛地一弓,然后彻底瘫软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死了。
还是死了。
房间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微光,瞬间被无情的黑暗吞噬。
“哈……哈哈……”
埃拉拉发出一阵绝望的、神经质的干笑。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没用的……都是徒劳的……只是让它死得更慢,更痛苦罢了……”
巴特的肩膀彻底垮了下去,他看着地上的田鼠尸体,又看看担架上气若游丝的芬恩,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大人……放弃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我们……我们为芬恩准备后事吧。让他……让他走得有尊严一些。”
放弃?
艾伦的身体晃了一下。
巨大的脱力感和精神上的疲惫几乎将他击垮。
失败了。
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所谓的“拮抗”,不过是延缓了死亡的降临。
甚至,可能还加剧了死亡过程中的痛苦。
他看着自己沾染了血污和蒜泥的双手。
他到底在做什么?
用这种近乎巫术的、毫无根据的手段,去折磨一个又一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