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难说。
主巷道的水浅了许多,刚刚过膝盖,越接近井口水越要浅,甚至于没水了。假若如此,活的希望更大。
“灯花,我快到家了。”郭德学想一个人,强烈地想她,看见她放上炕桌子,摆上菜,烫壶酒。她说:“我愿意你喝酒。”
“是吗?”
“你喝酒特来劲儿。”
“干什么来劲儿?”他明知故问。
“装!”
“什么来劲儿?”他喜欢这个话题,谈上一百年才好。
女人终归比男人含蓄些,她略微低垂头,说:“我愿你来劲儿。”
来劲儿,郭德学扒石头很来劲儿,把两件事搁在一起干了。男人做这种事不遗余力,每每都精疲力竭。
巷道里的风明显比先前大了,山风浸透了野山葡萄的浓厚味道,直往鼻孔里钻,他迫不及待地咽下去,和谁抢东西吃一样。
卐井周围长满野山葡萄,到了成熟季节,满枝紫红一片。
四黑子守在井口,刘宝库派他一个人守着。明天炸井,怕夜晚节外生枝——谁谁擅自闯入。并非他的主意,老板的命令传到他耳边,他正与许俏俏泡在别墅的水池子里,鸳鸯浴的情趣使他紧绷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
突然打进来的电话,使刘宝库像一只被虎头鲸追杀而逃命的海豹,从水池里一跃而起。
许俏俏断定来电的重要,他裸体跑到洗澡间外边去接听,显然是在避开自己。她屏住呼吸,力图听清说什么。声音太低,她一句都没听清。
几分钟后刘宝库重新回到水池里,进来一下便搂小情人,近几天,他经常突然就搂住她,抱紧。他们像分别了许多年,特想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