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底卖了多少券,赚了多少钱啊?”云飞扬终究按捺不住好奇,扒完最后一口饭问道。
柳芸娘动作一顿,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够给你还债的。”
“你给我记住这次教训,再敢沾赌,老娘亲手打断你的腿!”
她故意含糊其辞,今日这钱赚得虽有些波折,但整体来说着实有点太过于容易了。
她害怕云飞扬不懂得珍惜,不吃教训,今后行事更加没个轻重。
云飞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但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痒痒。
夜色渐深,云家小院的灯火相继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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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次日,天刚蒙蒙亮,薄雾尚未散尽,云家的大门就被拍得山响,那力道仿佛要将单薄的门板直接拆下来。
“开门!开门!云飞扬,快开门,该还钱了!”
刀疤刘那破锣嗓子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四爷有令,今日连本带息,九十两!少一个子儿,别怪兄弟我拆房子拿人!”
紧接着,另一个带着官腔、略显刻板的声音响起:
“云书吏,快开门。县衙办案,有人告你云家售卖毒物,致人毁容。胡县令有令,带柳芸娘和陆砚回衙问话。”
正是李捕头的声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挎着腰刀的衙役。
双重压力,齐聚降临。
讨债的恶煞与拿人的公差齐聚云家门外。
院内,云家众人早已被惊醒,齐聚在正屋。
柳芸娘脸色铁青。
云仲卿眉头紧锁。
云知微紧张地攥着衣角。
云飞扬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躲在他娘身后。
云清霜站在云知微身侧稍后的位置,低眉垂目,看似怯懦,但全身肌肉已悄然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陆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
他看向柳芸娘,眼神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开门。”云仲卿沉声道,整理了一下身上洗得发白的皂吏服,努力挺直了因常年“窝囊”而有些佝偻的背脊。
院门打开。
门外,左边是满脸横肉、拎着枣木棍、带着三四个凶悍打手的刀疤刘。
右边是一身公服、面无表情但眼神复杂的李捕头及其手下。
两拨人,将小小的院门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