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丧声做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穿透力却极强,瞬间打破了陆砚房间里的沉凝气氛。/s′i,l,u/x-s¨w..-o\r_g\
云知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拿着湿布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她飞快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厌恶还有惊惶,像是受惊的小鹿。
陆砚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声音…前身曾听过一次——刺史大人的公子,郑元明。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这瘟神怎么来得这么快?
原主前脚刚“死”,这家伙后脚就迫不及待上门“哭丧”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最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处境,根本无力对抗郑元明这个高高在上的刺史公子。
哭嚎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云仲卿刻意提高的、带着谄媚和惶恐的阻拦声。
“哎哟,郑公子,郑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灵堂污秽,恐污了您的贵足啊,小婿…小婿他福薄命浅…当不起您如此…”
“云叔,就让我吊唁一下陆兄弟吧。您也知道,我喜欢知微,她刚死了相公,我怎能不替她伤心呢。”
郑元明不顾云仲卿的阻拦,径直往陆砚的房间闯去。
陆砚房间的门帘被粗暴地掀开!
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身形修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端的是副好皮囊。
一身月白色的云锦长衫,腰束玉带,头戴金冠,更衬得他贵气逼人。
只是此刻,他脸上刻意堆砌的悲戚表情,和他那双隐含戾气、正肆无忌惮扫视着屋内、最终定格在云知微身上的眼睛,形成了极其扭曲的对比。
正是郑元明!
他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眼神凶狠的随从,将试图阻拦的云仲卿粗暴地推搡到一边。
云仲卿踉跄几步,撞在门框上,脸上堆着敢怒不敢言的窝囊笑容,眼底深处却是不可察觉的一片冰寒。
陆砚心中紧张,但心中寒意与云仲卿一样,甚为强烈。
郑元明说是吊唁,去的却不是灵堂,而是直接来到他的房间。
很显然,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未死的消息,这才亲自前来查看。
这消息,可真灵通。
这行动,也太迅速。
陆砚意识到,二人在这方世界,地位悬殊。
郑元明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对抗的存在。
在郑元明进门之前,他就选择闭上了眼睛,装死。
“微微。”郑元明无视了躺在床上的陆砚,目光灼灼地盯着脸色苍白的云知微,声音瞬间又变得“深情款款”。\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节哀啊,陆兄弟遭此横祸,本公子亦是痛彻心扉,可叹他福薄,无法再照顾于你。”
“不过你放心,有本公子在,断不会让你孤苦无依。”
他向前一步,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强势:“只要你点头,本公子立刻接你入府,锦衣玉食,保你一世无忧!”
话语间,对云家的轻视和对云知微的志在必得,毫不掩饰。
云知微被他赤裸裸的目光逼得又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抖,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是屈辱和恐惧,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陆砚躺在床上,默默感受着这一切。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前脚派人弄死他,后脚就迫不及待来强抢“未亡人”了?
这吃相,比饿狗还难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忍!必须忍!现在翻脸就是找死!”
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紧闭着眼,将滔天的怒火和屈辱死死压在心底……
就在郑元明目光肆无忌惮扫向云知微的刹那。
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猛地冲上头顶!
“他妈的!”
陆砚猛地睁开眼!
那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郑元明。
郑元明见云知微沉默抗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的家世,他的才华,他的口碑,哪一点不如那个死了爹娘的穷书生?
云知微竟然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一眼,三番五次的拒绝他。
他心中一股邪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正要再施压,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其冰冷的寒光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