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我们酒楼,不缺打杂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满屋的哭声。
是苏晴。
她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本红皮账本。她走到三个女人面前,垂眼看着她们。
“你们的男人死了,我们很同情。但酒楼开门做生意,不是开善堂。每一粒米,每一文钱,都得记账。”
“想留下来,可以。”她翻开账本,“后厨洗碗,一个月十二块,管吃不管住。打杂,一个月十块。谁干?”
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们都懵了,没想到站出来赶人的,是这个看起来最文静的女人。
“苏老师……”张家嫂子哀求地看着她,“我们……我们真不要钱,只要有口饭……”
“不要钱?”苏晴打断她,“孩子病了,看不看病?冬天冷了,买不买棉衣?你们住哪?睡大街?”
她每问一句,那三个女人的头就低一分。
“我管着酒楼的账,就不能让它成一笔烂账。今天收了你们,明天是不是全县没饭吃的都来门口跪着?”苏晴“啪”地合上账本,“我做不了这个主,你们也别为难陈老板。他伤得重,要静养。”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屋子里的空气,冷得能冻死人。
陈顺利靠在床头,看着苏晴决绝的背影,一言不发。
他看见她拿着账本的那只手,在发抖。
“都留下吧。”
陈顺利终于开口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苏晴猛地回头,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后院不是有两间空柴房吗?收拾出来,给她们住。”陈顺利看着那三个已经傻掉的女人,“工钱,就按苏老师刚才说的算。每个月,从工钱里扣两块房钱,一块饭钱。”
“我陈顺利这儿,不养闲人,也不养奴才。”
他把视线转向苏晴,那眼神里,有种让她心头发颤的东西。
“去账房,给她们每家预支三个月的工钱。让她们先去扯身布,买点米。”
“另外,”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把后院西边那间最好的客房,打扫出来。从今天起,何师傅住那儿。”
“再去找个机灵点的穷小子,十岁上下,没爹没娘最好。”
陈顺利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里。
“何师傅这身本事,不能断了香火。”
“何家儿子不想子随父业,那咱就得给他找个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