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场上的枫林,红得像是被血浸染过。·如\文?网′ !耕,欣*最,全′
当夜玄凌策马从那片寂静的枫林中缓缓走出时,整个西山猎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方才还因刺杀而引起的骚乱与惊呼,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秋风卷起落叶的“沙沙”声,和数千人强行压抑却依然清晰可闻的、粗重的呼吸声。
他依旧是一身玄黑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厮杀,对他而言,不过是掸了掸衣角的灰尘般微不足道。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全场,那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手握兵器的禁军,还是养尊处优的王公大臣,都下意识地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的身后,两名亲兵面无表情地架着一个早已被卸掉了四肢关节、像一滩烂泥般拖行的黑衣刺客。那刺客满脸尘土与血污,眼神涣散,充满了死亡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被毫不客气地拖行在草地上,留下了一道狼狈的痕迹。
夜玄凌策马,不疾不徐地来到御驾之前。整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身旁那个脸色已经开始不对劲的逸王萧逸辰,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这种极致的无视,比任何直接的指责,都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萧逸辰的脸上。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将手中的缰绳随意地扔给身旁的陆远。,第·一!墈/书,蛧~ ?蕪`错`内~容·他走到御前,对着龙椅上脸色阴沉的皇帝萧承宇,微微一躬身,声音平静地说道:“启禀陛下,臣运气不错,在东南角的枫林之中,抓获了一批对皇家图谋不轨的刺客。人赃并获,请陛下发落。”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湖面,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涟漪。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名被俘的刺客,被两名亲兵毫不客气地扔在了皇帝与文武百官的面前,发出一声沉闷的**声。
逸王萧逸辰,在看到那名活口刺客的瞬间,眼底深处,几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但他毕竟是浸淫朝堂多年的枭雄,心理素质远非寻常人可比。他迅速地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立刻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悲天悯人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岂有此理!竟有此等狂徒,敢在皇家猎场行刺!简直是目无王法,罪不容诛!”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第一时间就将自己,从这场刺杀案中,摘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夜玄凌没有理会他的表演,只是对着地上的刺客,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说。”
这一个字,不带任何情感,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压在了那名刺客的心上。!q~i_u?s*h¨u,b.a+n/g_.,m^e*
那刺客浑身一颤,他抬起头,绝望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给了他万贯家财许诺的逸王殿下。在接触到对方那冰冷且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
他想到了自己远在家乡的妻儿老小,想到了逸王殿下事成之后“善待家人”的承诺,又想到了眼前这位摄政王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酷烈手段。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被活生生地剥皮抽筋。
求生的本能和对家人的牵挂,让他在极致的恐惧中,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他将头转向了龙椅上的皇帝,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就渗出了鲜血,“小人……小人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啊!”
皇帝萧承宇看着下方这戏剧性的一幕,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受何人指使?从实招来,朕,或可饶你家人不死。”
皇帝的这句话,成了压垮刺客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它给了刺客一丝希望,但也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他下意识地抬头,再次看向了逸王,却只看到了一双冰冷而带着浓烈杀意的眼睛。他知道,只要他敢乱说一个字,他的家人,绝对活不过明天。
就在他准备一言不发,将所有罪责扛下时,他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颤抖着转头,对上了夜玄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夜玄凌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用拇指划过脖颈的动作。
这个动作,简单,却充满了最极致的威胁。它瞬间击溃了刺客所有的心理防线。他明白了,他若不说,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