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的气息。

肖伟业坐在徐牧野旁边，大概是昨天的惊吓还没缓过来，脸色有些发白，难得地没说冷笑话，只是时不时地搓着手。

徐牧野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农舍，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朱成果的帮忙是个意外之喜，如果长水县这边也能顺利调到货，那第一批启动资金就基本稳了。

班车驶入长水县地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车厢里开始嘈杂起来，乘客们议论纷纷，几句断断续续的话飘进徐牧野耳朵里。

“听说了吗？汽修厂那边出大事了！”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对着旁边的人比划着。

“半天前的事！公安局抓逃犯，没想到那家伙有枪！”

“就在汽修厂里头，跟警察干起来了！”

另一个声音接口道，带着后怕的颤音。

“枪声响了十好几下！听说厂里工人死了好几个！”

“剩下的人全被那亡命徒当人质了！”

“警察也伤了好几个，现在还围着呢！”

徐牧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直了身体。

长水县汽修厂？

枪战？

人质？

他和肖伟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肖伟业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哆嗦着。

“徐……徐厂长，这……这不会就是咱们要去那个厂吧？”

徐牧野没说话，眉头紧紧皱起。

班车到站，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下了车。

顾不上打听路线，直接拦了辆三轮摩托车。

“师傅，去县汽修厂！快！”

三轮车夫看了他们一眼，犹豫了一下。

“那边去不了，警察把路都封了。”

“离远点看看也行！”

徐牧野塞过去几块钱。

三轮车突突突地朝着汽修厂的方向驶去。

还没到地方，远远就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将汽修厂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穿着制服的公安人员神情严肃，维持着秩序，阻止围观群众靠近。

徐牧野和肖伟业挤到警戒线边缘，踮着脚往里看。

厂区大门紧闭，里面什么情况完全看不到。

就在这时，徐牧野眼尖，在维持秩序的警察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马千里。

他穿着警服，脸上带着疲惫，正厉声疏散着人群。

徐牧野连忙喊了一声。

“马警官！”

马千里闻声转过头，看到徐牧野，也有些意外。

他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

“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们来汽修厂办点事。”

徐牧野指了指里面。

“马警官，里面什么情况？真是枪战？”

马千里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是胡大利。”

果然是他！

徐牧野心头一沉。

这个亡命徒，竟然真的流窜到了长水县，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