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报仇,但不是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愚蠢方式。
他要让于小剑身败名裂,尝尽他前世所受的痛苦!
他要让所有陷害他、亏欠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他要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父亲不能再入狱。
母亲不能再跳楼。
沈青禾,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落入于小剑的魔爪!
想到这里,徐牧野眼中的疯狂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如同猎鹰般的眼神。
他来自2025年,带着未来近四十年的记忆和见识。
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复仇和改变命运的资本。
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困境——那即将被于小剑偷走的一万五千元。
他必须拿回主动权,让于小剑的阴谋无法得逞,甚至反过来,让这笔钱成为扳倒于小剑的铁证!
一个计划,迅速在徐牧野的脑海中成型。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动作轻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招待所的条件很差,桌子上只有一支铅笔头和一张看过的报纸。
徐牧野拿起铅笔,在报纸空白的背面,用力写下了一行字:
“红旗汽修厂采购款—徐”。
字迹清晰,带着他特有的笔锋。
然后,他从自己带来的那个破旧行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用报纸层层包裹的钱。
一万五千元。
崭新的十元大钞,厚厚的一沓,散发着油墨的特殊气味。
在1986年,这笔钱的购买力是惊人的。
足够在市区买下一套不错的院子。
也足够让于小剑这样的败类铤而走险。
徐牧野将写好字的报纸背面,小心地塞进了钱捆中间,确保从外面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将钱重新用报纸包好,然后,状似随意地放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唯一的木桌上。
位置很显眼,仿佛是随手一放,却又恰到好处地暴露在于小剑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接着,他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盖上薄薄的、带着霉味的被单,闭上了眼睛。
但他没有睡。
他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房间里最细微的声响。
于小剑的鼾声。
风扇的吱呀声。
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缓慢。
徐牧野的心跳有些快,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他在等待。
等待那个注定要发生的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隔壁床上的鼾声,悄然停止了。
徐牧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来了!
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个钱捆。
窸窸窣窣。
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于小剑坐起来了。
他没有立刻下床,似乎在犹豫,在观察。
徐牧野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熟睡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于小剑下床了。
他蹑手蹑脚地,像只偷腥的猫,一步步挪向桌子。
徐牧野甚至能想象出于小剑此刻脸上那副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桌子旁边。
一只手,伸向了那个报纸包裹的钱捆。
就在于小剑的手指触碰到报纸的瞬间——
“咳咳!”
徐牧野猛地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他甚至还配合着翻了个身,发出床板的吱呀声响。
“谁?”
于小剑如同惊弓之鸟,猛地缩回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颤抖。
他下意识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钱捆,慌不择路地就往自己怀里塞,动作急促而笨拙。
徐牧野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继续装作被咳嗽惊扰后,重新沉沉睡去的样子。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听到于小剑慌乱的心跳声,以及他快速将钱藏进自己贴身衣物里的窸窣声。
做贼心虚。
于小剑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确认徐牧野没有“醒来”后,又死死盯了几眼徐牧野身下的行李包,才像做贼一样,踮着脚尖,溜回到自己的床上。
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