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了那束花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扔掉,也没挪动花束的位置,而是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只是,那抹幽蓝,始终在她眼角的余光里安静地存在着,无声地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搅动着办公室里原本沉寂的空气。
接下来的几天,这抹神秘的蓝,如同一个固执的约定,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出现在林溪的办公桌上。有时是在清晨查房之前,有时是在她下午手术结束归来,有时甚至是在她值夜班的午夜。永远是一小束,永远是最新鲜的状态,永远用那根朴素的深绿色棉线束着,永远没有只言片语。
林溪的态度始终如一。她没有向任何人询问花的来源,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注。她只是任由那束花安静地待在桌角,有时是笔筒旁,有时是病历夹边。她照常工作,查房时面对江焰依旧是那份无可挑剔的、带着距离感的专业。检查伤口,询问感受,下达医嘱,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也极少与他有超过必要时间的接触。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进办公室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去寻找那束蓝色的花的踪迹,甚至在看到它的时候,心底那丝微妙的波动,在心海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依旧固执地将这一切框定在“医患关系”的范围内。他是她的病人,仅此而己。至于那花……或许是护士或者哪个不知情的同事放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刻意忽略着心底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名字。
这微妙的平衡,在一个午后被打破。
林溪刚从急诊处理完一个手外伤的患者回来,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小张护士正拿着喷壶,小心翼翼地给桌上那束新换上的蓝桔梗喷着水雾。
“呀!林主任!”小张看到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下喷壶,“我看这花儿有点蔫了,给您喷点水……这花真好看,蓝色的,很少见呢,看着就让人心里安静。”
林溪的目光落在那些挂着晶莹水珠的蓝色花瓣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张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脸上带着点狡黠和心知肚明的笑意:“对了林主任,早上我来送病历的时候,正好看到江队长在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呢,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看到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赶紧就溜回病房了,跑得那叫一个快,差点撞门框上!您说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消防英雄,怎么跟做贼似的……”
小张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再明白不过。?w_a~n,b!e?n`g_o^.?c/o~m*她咯咯笑着带上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溪一个人。她站在原地,目光再次落回那束挂着水珠的花上。是的……真的是他。也只有他,才会一首照顾她的情绪。为了不打扰她,他总是默默地做着一些事。那个在走廊里“偶遇”时眼神躲闪、笨拙得像个大男孩的男人;那个在病床上痛得冷汗涔涔却咬着牙说“能忍”的男人;那个被她厉声斥责后沉默流泪的男人……是他,每天在无人注视的角落,像个虔诚的信徒,笨拙地、偷偷地,将这抹代表他们过往与心意的蓝,送到她的眼前。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是酸楚?是无奈?还是……一丝被小心翼翼珍视着的暖意?林溪说不清。她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微微发胀。她慢慢走到桌边,伸出手指,这一次,不是触碰花瓣,而是轻轻捻起了那根束花的、朴素的深绿色棉线。线头被系得很紧,带着点笨拙的用力痕迹。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那束蓝桔梗在午后的阳光下,静静地散发着微凉而坚韧的气息。
傍晚时分,苏晴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林溪的办公室。她刚结束一个通告,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显然是给林溪带的补品和点心。
“小溪!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新开那家店的……咦?”苏晴献宝似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锁定了林溪桌角那抹幽蓝,“这花?蓝桔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玩味和了然于胸的笑意,“哟!谁送的呀?这么有心?啧啧啧,这花选的……情意绵绵啊!”
林溪正对着电脑屏幕敲病历,闻言手指一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知道谁放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嗯?不知道?”苏晴故意将语调拉长,几步走到桌前,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在了林溪的旁边,靠近那束花,用力问了问,“嗯!真想啊!但是,溪溪啊,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