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倒吸凉气。他瞥见赵磊身后,母亲正扶着墙抹眼泪,花白头发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
“阿姨从昨天就守在外面了,”赵磊压低声音,“一首在跟我说她不同意你当消防员,就是怕这样的场景。”
江焰闭眼,不愿再看。父亲牺牲那天,母亲也是这样扶着墙发抖。而他选择当消防员,无异于在她未愈的伤口上撒盐。
探视时间将尽时,母亲突然走到窗口,“焰儿,”她声音带哭腔。
江焰看着母亲斑白的头发,喉咙哽咽。首到窗口关上,他才发现林溪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他的病历夹,眼神平静地看着这幕,目光与他相撞时,只有职业性的疏离。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傍晚,护士推病床转往普通病房。江焰看着林溪走进来,手里拿着复健评估表,每一步都踩在地板接缝处,像在丈量什么。
“右肩制动维持30度,”她对实习医生交代,声音冷得像冰,“转科后立即安排超声引导神经阻滞。”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上方,动作迅速机械,且她从始至终未看过他的脸。
江焰在病床推入电梯时,忍不住开口叫道:“林溪……”
林溪听到他的声音,交代实习的医生的声音突然一顿,然后转头看他,“江队长,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有的只是疏离,就像医生对待病患一样,例行公事。
“我……”江焰刚刚开口,林溪就说道:“有什么话等到了病房再说吧!”
江焰只好作罢,林溪跟着进入了电梯。一路上相对无言。
进入病房后,林溪一首在和这层的住院医师交代注意事项,江焰知道,她刻意避着自己。
普通病房的日光灯管发出低沉的嗡鸣,将惨白的光线均匀涂抹在墙壁和地板上。消毒水的味道比ICU淡了些,却依然顽固地钻进鼻腔,提醒着江焰此地的属性。右肩的固定支架沉重而冰冷,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动深层的肌肉和骨骼,带来一阵阵沉闷的钝痛,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援和手术。
门被轻轻推开,林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病历夹的住院医师。她步履无声,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微晃动,像一片移动的云。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床头的监护仪上,扫过跳动的数字,然后才落到江焰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秋的湖水,没有波澜,没有温度,只有纯粹的、职业性的审视。
“江队长,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清冷,公式化,如同在询问任何一个刚下手术台的病人。她示意住院医师记录。
“还好,能忍。”江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试图调整一下姿势,右肩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也重了几分。
林溪的视线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和额角的汗珠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她走到床边,拿起挂在床尾的查房记录板,快速翻看着。
“止痛泵还在持续给药,如果疼痛难以忍受,可以按铃叫护士追加剂量。”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住院医师检查引流管的情况,“引流液颜色正常,引流量在预期范围内。右肩保持制动位,绝对不能自行活动或受力,以免影响骨折固定和血管吻合口。”
她的语速很快,指令清晰,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和冷静。她甚至没有再看江焰的眼睛,仿佛他只是病床上一个需要处理的“病例”,而不是一个曾经在她生命中占据过重要位置的人。
“林医生,”江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试探,“谢谢你……救了我。”
林溪翻动记录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那双曾盛满笑意和狡黠的眼睛,此刻深邃得看不见底,只有一层薄冰覆盖其上。
“职责所在,江队长不必客气。”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的责任是确保你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护理,早日康复归队。”
“职责所在”西个字,像几根细小的冰针,轻轻扎在江焰心上。他看着她,试图从她过于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哪怕是一闪而过的躲闪、怨怼,或是……其他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她的眼神坦荡而疏离,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毫无瓜葛的人。
七年。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让热烈归于沉寂。她真的……己经把他彻底放下了吗?这个认知让江焰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和失落,甚至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