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极其缓慢地流动、变幻,时而如同星河漩涡,时而又似混沌初开的鸿蒙轨迹。一股古老、洪荒、带着无上威严与淡淡凶戾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呼吸般,从鳞片上隐隐散发出来。
帝君兽的鳞片!
此刻,这片原本沉静悬浮的鳞片,竟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鳞片表面那些缓慢流动的古老纹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墨玉般的本体上,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幽绿色纹路!这些幽绿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寄生藤蔓,散发着冰冷、死寂、侵蚀一切的气息,正是幽冥之力深度污染的特征!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片被污染的鳞片,与旁边那沸腾的血诏之间,产生了强烈的能量共鸣!血诏每一次释放暗红涟漪,鳞片上的幽绿纹路就随之明灭一次!仿佛两者之间被一条无形的、由幽冥之力构成的锁链紧紧相连!鳞片本身也在轻微地震颤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仿佛在回应着血诏的召唤,试图挣脱蓝色凝胶的束缚!
“果然……共生……侵蚀……”阁主的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了然,更带着一丝冰冷的凝重。帝君兽的鳞片与血诏的共鸣,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那“涵婓·帝君”的双生之劫,其根源就在于这种与幽冥力量深度纠缠、彼此侵蚀又共生的恐怖状态!鳞片上那疯狂蔓延的幽绿纹路,就是这场劫难正在不断恶化的直观体现!
就在这时——
“嗡!!!”
血诏的沸腾达到了顶点!其上一个由扭曲血线构成的、代表“危”与“变”的古老符文,猛地脱离卷轴表面,在蓝色凝胶中凝聚成一颗鸽卵大小、如同浓缩血钻般的实体!这颗血钻散发出令人灵魂悸动的凶煞之气,滴溜溜疯狂旋转,然后——
“咻!”
如同一颗出膛的血色子弹,狠狠撞向包裹它的水晶柱壁!
“咔嚓!”
坚韧无比、足以抵挡神兵利刃劈砍的特制水晶柱,竟然被这颗小小的血钻,撞出了一道细长、清晰的裂痕!
几乎在同一瞬间!
嗡——!!!
帝君兽鳞片上的幽绿纹路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毁灭欲望的幽冥意志,如同沉睡的凶魔被彻底激怒,顺着那无形的共鸣锁链,狠狠冲击向近在咫尺的阁主!
“哼!”阁主闷哼一声,覆盖着面具的脸庞再次剧烈地一晃!本就遭受重创的神魂,如同被一柄冰冷的巨锤狠狠砸中!晶石眼眸中那层幽绿雾霭瞬间浓郁了数倍,几乎将星云彻底遮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污浊的右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素白长袍下的身躯微微佝偻。
他死死盯着水晶柱内那颗疯狂旋转、试图破壁而出的血色符文,以及鳞片上汹涌澎湃的幽绿光芒。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着两件极度危险物品的临界点。
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阁主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着剧烈震荡的水晶柱,凌空一按!
“定!”
一个冰冷的、蕴含着强大空间禁锢之力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
“嗡……”
内室的空间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凝固成了万载玄冰!无数细密的、肉眼可见的银蓝色空间锁链凭空生成,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剧烈震动的水晶柱!锁链上流淌着无数细小的天机符文,强行镇压着内部狂暴的能量冲击!
疯狂旋转的血色符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速度骤然减缓,表面的凶煞血芒被银蓝锁链层层压制、消磨。鳞片上沸腾的幽绿纹路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那狂暴的幽冥意志被强行隔绝、压缩回鳞片内部。
水晶柱的震动停止了,裂痕也没有再扩大。那颗血钻般的符文不甘地悬浮在凝胶中,微微震颤。鳞片也重新恢复了相对的沉静,只是表面的幽绿纹路依旧清晰可见,如同丑陋的伤疤。
危机似乎暂时被压制了。
内室恢复了死寂,只有蓝色凝胶缓慢流动的微光,映照着悬浮的两件凶物和那个气息萎靡、长袍染血的白色身影。
阁主缓缓放下左手,覆盖着面具的脸庞转向那半张依旧散发着不屈暗红光芒的血诏残卷。晶石眼眸中浑浊的星云缓缓旋转,倒映着残卷上那些古老的血色文字。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残缺的名字——“涵…帝…”,以及其下那个闪烁频率已经降低、却依旧顽强亮着的滴血战盔徽记(玄甲)上。
“终于……开始了……”一个极其沙哑、虚弱,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等待了千万年尘埃落定的声音,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