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紧随而至,比雷霆更狂暴!整个矿洞,像被一只无形的洪荒巨手抓住,疯狂地摇晃、扭曲!头顶上,那些经历了无数岁月侵蚀、早已脆弱不堪的巨大岩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裂纹如同疯狂蔓延的黑色闪电,瞬间爬满粗壮的柱身和头顶的岩层。
“咔嚓——轰!!!”
第一块,也是最大的一块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涵婓头顶不足三尺高的地方轰然砸落!溅起的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痛楚。
“小心!”一声厉喝炸响,并非出自涵婓之口!帝君兽的身影快如一道撕裂黑暗的赤红闪电,在巨石即将把涵婓砸成肉泥的瞬间,已悍然撞至!他没有用手去挡那无可匹敌的重压,而是猛地一脚踹在涵婓身侧的岩壁上!
“砰!”沉闷的撞击声中,涵婓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踹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另一侧相对坚固的岩壁凹陷处,震得她眼冒金星,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出,剧痛让她蜷缩起来。
几乎就在她身体离开原地的同时,那块恐怖的巨石挟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了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轰——!!!”
地面剧烈震颤,碎石飞溅如雨。烟尘如同浑浊的海浪,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呛得人无法呼吸。涵婓蜷缩在凹陷处,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和喉头的腥甜。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帝君兽的方向,只见他依旧站在原地,脚下是蛛网般裂开的地面,碎石和尘埃落满他宽阔的肩头。他微微喘息着,刚才那爆发性的一脚显然也消耗了他本就所剩不多的力量,熔金的瞳孔在烟尘中明灭不定,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野兽般的凶戾,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本能出手后的懊恼?
没等涵婓细想,也没等帝君兽开口讽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那第一块巨石的砸落,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头顶的岩层,在剧烈的震动和第一块巨石的冲击下,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和平衡!
“轰隆隆隆——!!!”
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如同末日降临的丧钟!视野所及之处,巨大的岩块如同失控的陨石群,带着毁灭一切的呼啸疯狂坠落!整个矿洞的结构在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鸣。支撑矿道的粗壮木梁,在岩石的撞击下脆弱得像枯枝,瞬间折断、粉碎!更多的岩石失去了束缚,加入这场毁灭的狂欢!
烟尘彻底吞噬了一切。涵婓只能死死蜷缩在凹陷处,双手抱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蜷缩身体,减少被击中的面积。每一次巨大的撞击声都让她心脏骤停,每一次飞溅的碎石擦过身体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她感觉自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撕碎、埋葬。
黑暗中,混乱的崩塌声、岩石撞击的轰鸣声、木梁断裂的脆响声、还有她自己无法抑制的、带着恐惧的急促呼吸和心跳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交响乐。-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她甚至无法分辨帝君兽的方位,只能感受到一股灼热而暴戾的气息在烟尘和坠石的缝隙中左冲右突,偶尔有赤红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是帝君兽在击碎避无可避的落石,为自己,或许也顺带为离他不远的她,争取一线生机。每一次红光亮起,都伴随着岩石粉碎的爆响和他压抑着痛苦的闷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一瞬,也许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持续不断的轰鸣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碎石滚落声和某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液体流动的哗哗声。
涵婓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和尘土湿透,狼狈不堪。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图在弥漫的、能见度不足一尺的浑浊烟尘中看清周围。
矿洞…不,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矿洞了。这分明是一个被强行撕裂开的巨大伤口!原本还算规整的矿道结构荡然无存,视野骤然开阔,却充满了毁灭后的狰狞。巨大的岩石堆叠如山,构成摇摇欲坠的新“墙壁”和“穹顶”,随时可能再次倾覆。断裂的木梁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尖锐地刺出乱石堆。空气中漂浮着浓得化不开的尘埃,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
而就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裂口,赫然出现在崩塌的乱石堆底部!那裂口边缘犬牙交错,仿佛大地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从那裂口中汹涌而出,瞬间盖过了烟尘味,霸道地充斥了涵婓的整个感官。
这气息…是血!浓烈到极致的、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血的气息!其中还混杂着无法形容的腐朽、污秽、以及一种…冰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