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傅聿危身体一僵。
他知道梨梨此刻的心情,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再说什么。
下一秒,桑白梨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砸向他!
玻璃杯在傅聿危额角炸开,鲜血立刻顺着眉骨流下,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像几朵小小的红梅。
他一动不动,仿佛这疼痛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梨梨......”
“滚出去!”
桑白梨歇斯底里抓起输液瓶、药盒、病历本——所有她能触及的东西统统砸向傅聿危。
“你凭什么......凭什么说还会有......你这个混蛋,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她哭得浑身发抖,手背上的针头被扯掉,鲜血溅在病号服上,像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珍珠。
陈谒之冲进来按住她,“桑小姐!别激动,伤口会裂开!”
傅聿危站在原地,任凭额头的血模糊了视线。
他想抱住那个崩溃的身影,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却被她眼中的恨意钉在原地。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傅总,你先出去。”陈谒之让他先离开,“她现在需要冷静。”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傅聿危靠在墙上,脸上、衬衫上全是血迹。
“傅总,查到了——”
助理匆匆走来,想要向他汇报情况,却被他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傅总,你要不要......”
“说!”
助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压低声音说。
“制冷系统被人动过手脚,那个人已经找到——”
“处理干净。”傅聿危声音冷得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要他生不如死。”
助理打了个寒颤,颤抖道:“那幕后指使......”
傅聿危看向病房门口,透过没关严的门缝,他看到桑白梨蜷缩在床上的身影。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的心瞬间钝痛不已。
“一个都别想跑。”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对傅聿危而言,这个世界永远停在了得知失去孩子的那一刻——
停在了桑白梨看向他时,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里。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
血和泪混合着流下,在雪白的墙上画出扭曲的痕迹。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无声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