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工匠凿字时,恍若星火燎原。梁山泊的水车转动声里,千亩良田泛着新绿;安道全医馆的蒸馏器昼夜运转,酒精气息混着草药香飘满山岗。流民扶老携幼投奔梁山,童稚的读书声从书院传出,与演武场的金铁之音交织成曲。
这日,朱贵密报至:“蔡京强拆汴梁民宅千间,只为采办艮岳石;王黼设大选民间女子充作‘花石纲’侍妾;陛下在宫中建‘通真达灵宫’,与方士林灵素论道,称将‘乘云驾鹤,巡游太清’。”王伦将密报投入火盆,纸灰飞起时,他望向东京汴梁方向:“朝廷若再如此,怕是要逼得天下英雄尽上梁山了。”
忽闻探事人来报:济州知府招募乡勇五万,扬言“踏平水泊”。王伦冷笑:“五十步笑百步耳。”他转身点将:“卞祥率七十骑、两百步卒,明日辰时直逼济州城下,只需虚张声势,勿要恋战。”
济州城头,知府望着梁山军旌旗蔽日,卞祥大斧如赤练腾空,竟比传闻中更骇人。昨夜刚招募的乡勇见此阵势,早已溃逃大半,只余满地甲胄在寒风中碰撞作响。知府扶着女墙的手不住发抖,忽闻身后传来急报:“大人,梁山军已退!”他瘫坐在地,望着梁山方向,喃喃自语:“此等气势,如何能剿?”
是夜,文德殿传来消息:赵佶得杭州银杏,亲题“瑞木祥柯”四字,命人刻于树身;岭南夜光螺烛台如期制成,在艮岳夜宴上光芒流转,群臣山呼万岁。而西北的饥民哭声,终是被这盛世笙歌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