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布满皱纹的脸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绽开,露出豁牙,烟杆都差点掉了。大哥许一乐扛着锄头从屋后转出来,二哥许二和也闻声跑出。
“三儿?!”许百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颤巍巍站起来。
“三多!真是你!”大哥憨厚的脸上笑开了花。
“哎哟!这身军装……不一样了嘿!”二哥一脸笑意到。
许三多被家人团团围住,粗糙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后背,带着泥土的温度和毫不掩饰的喜悦。他像个终于归巢的雏鸟,笨拙地回应着,脸上是傻呵呵的、发自内心的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努力组织着语言:“爹,大哥,二哥,俺……俺留在部队了!”语气里带着孩子般的炫耀和终于能让家人为自己骄傲的满足。
““管它部队!俺三儿出息了!俺三儿出息了!”老人脸上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骄傲。.求¨书^帮\ \庚*歆.最,筷^
家里的饭桌前所未有的丰盛,腊肉、土鸡、新鲜的蔬菜……母亲(虽然早己不在,但那份家的味道依旧)的味道仿佛还在空气中。许三多狼吞虎咽,听着爹絮叨着村里的收成,大哥说着田里的活计,二哥讲着镇上新开的铺子。那些琐碎的、充满烟火气的烦恼和喜悦,像温暖的泉水,一点点浸润着他被高强度训练和残酷考核磨砺得有些粗糙的心。他暂时忘记了假血浆带来的崩溃,忘记了袁朗那句沉甸甸的“线”,只沉浸在纯粹的、被家人接纳和引以为傲的幸福里。家的温暖,是抚平一切褶皱的最好良药。
**伍六一:钢铁与拳头**
伍六一踏进自家那间光线昏暗、弥漫着铁锈和机油味道的平房时,父亲正佝偻着背,就着昏黄的灯光,费力地打磨着一块金属件。听到门响,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手上的锉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六一?!”老人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挣扎着想站起来。
“爸!”伍六一一个箭步冲上去,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父亲瘦削的肩膀。触手是坚硬的骨头和松弛的皮肤,那份单薄让伍六一心里猛地一酸。他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离家这些日子,父亲又老了许多。他扶着父亲坐下,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父亲赖以谋生的简陋工具和半成品零件,喉咙有些发堵。
“回来了……好……好……”父亲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紧紧抓着伍六一结实的小臂,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
“嗯,爸,”伍六一用力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
看着儿子笔首的身板有力的臂膀。他也不过多追问,只是反复拍着儿子的手臂,嘴里念叨着:“好!好!有出息!比爸强!”
晚上伍六一家中的晚餐也格外丰富,伍六一看着父母做的一大桌的饭菜,感觉这段时间所经历的苦难都消失了,在家中带了十天,伍六一帮家中把二老平时不容易做的活都干完了。他准备去看看自己的老部队,看看那些一起流汗流血的兄弟,那里,或许才能找到此刻他内心那份躁动的归属。
**成才:荣光下的暗影**
成才提着精致的礼品盒,踏进自家窗明几净的小院时,母亲惊喜的呼唤和父亲克制的笑容,都在看到他笔首的军装达到了顶峰。
“成儿!快让妈看看!”母亲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眼眶泛红,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军装的棱角,“我儿子穿上军装就是好看,好!真好!妈就知道我儿子是最棒的!” 喜悦和骄傲几乎要从她眼中溢出来。
父亲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小子!没给老成家丢脸!” 他接过成才递上的特供烟(部队发的福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满意。
亲戚邻居闻讯而来,小小的客厅很快挤满了人。赞叹声、恭维声不绝于耳。
“哎呀!成才现在可是真正的国家栋梁了!”
“看看这军装!多威风!跟电视里那些特种兵一样!”
“老成家祖坟冒青烟了!出息!太出息了!”
成才微笑着,得体地应对着,享受着这份众星捧月般的荣光。他特意穿着崭新的常服,身姿笔挺,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地展现着一个精英军人的形象。他讲述着自己在军中种种表现(可以说的),言语间既保持着谦逊,又巧妙地透露出自己身处最顶尖序列的信息。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里面混合着羡慕、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让他内心深处那份对“人前显贵”的渴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当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