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肖野依旧沉默地守卫着洞口,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但那冰冷的棱角,似乎悄然柔和了半分。
“给。”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林卫国睁开眼。是肖野。他不知何时挪了过来,手里拿着他那瘪瘪的军用水壶。水壶口敞开着,里面是浑浊的、带着泥沙沉淀的液体——是刚才暴雨前他争分夺秒过滤、还没来得及煮沸的溪水。
“省着点。”肖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没了往日的冰冷疏离。他将水壶递向离他最近的周锐。
周锐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狼狈的痕迹和未干的雨水(或许还有别的),他看着那浑浊的水,又看看肖野那双深黑的、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平和?的眼睛。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犹豫,接过水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液体滑过干渴冒烟的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慰藉。他将水壶递给旁边的林卫国。
林卫国接过,也灌了一口,然后将水壶递给另一侧的赵大骅。
赵大骅接过水壶,看了看里面所剩不多的浑浊液体,又看了看身边挤着的三个同样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家伙。他那张沾满泥污的脸上,忽然咧开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露出两排白牙:“他娘的,喝!”他仰起脖子,将最后一点水倒进嘴里,然后用力晃了晃空壶,发出“哐啷”的声响,像是一次无声的碰杯。
空水壶在西人沾满泥污的手中传递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肖野手里。他默默拧紧壶盖,将它塞回背囊。没有人说话。洞外的暴雨依旧在疯狂地冲刷着山林,雷声滚滚。但在这小小的、冰冷的、弥漫着泥腥味的岩壁凹陷里,一种无声的、却远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坚固的东西,在湿冷的空气中悄然凝结。那东西,叫做生死与共,叫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