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员皱眉看过来,我赶紧踢了许三多一脚,他慌得把核桃碎片塞进嘴里,结果呛得首咳嗽。全班哄堂大笑,连指导员都忍俊不禁。
"许三多,"指导员无奈地说,"学习时专心点。"
"是、是!"许三多涨红了脸,但眼睛里闪着光——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调皮而不是笨拙被批评,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接纳。
熄灯前,伍六一突然把我叫到走廊:"连长要见你。"
高城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我敲门进去,发现史今也在,两人正在研究一份文件。桌上放着我的笔记本——上次检查内务时被高城看到的那本。
"报告连长,新兵二连一排三班林卫国奉命来到!"我立正敬礼。
高城抬头看我,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稍息。这个,"他敲了敲笔记本,"真是你写的?"
"报告连长,是!"
"这里对有些训练的分析,"高城翻到某一页,"资料来源是?"
我心跳加速——那部分确实参考了前世看过的军事资料。但八九十年代,这些信息应该还不普及。"报告连长,是根据《军事科学》杂志上的文章和我自己的推测。"
我讲了一些前世从军事科学上看到的东西,高城的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他打断我:"你父亲真是军人?"
"报告连长,是的!出去玩的时候出了车祸。"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高城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史今轻声问:"所以你想子承父业?"
"报告排长,我想当个好兵!"
高城突然转身:"从明天开始,你和许三多可以提前使用器械训练场。"
我愣住了——这意味着官方认可了我们的加练。
回到宿舍,许三多己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另一个核桃。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掌心全是老茧和水泡。这傻子练得太狠了。
第二天凌晨,我们照例提前一小时起床。但这次,器械场的灯己经亮了——伍六一站在那里等我们。
"班长..."许三多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伍六一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单杠。许三多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意外发现杠上缠了防滑胶布——这是老兵的待遇。
"手腕。"伍六一突然开口,扔给许三多一对护腕,"别磨出血。"
我们的秘密特训从此变成了半公开活动。伍六一虽然从不表扬,但总会在某个角落看着,偶尔出声纠正动作。有时其他班的新兵也会加入,器械场在黎明前变得热闹起来。
成才始终不屑参与,但每到考核时,他的成绩优势越来越小。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偷偷在厕所里练俯卧撑,见我来赶紧装作系鞋带。
月底的体能考核如期而至。团参谋长亲自坐镇,各连连长带队。高城背着手站在一旁,目光不时扫向我们三班。
许三多是第三个上单杠的。他深吸一口气,跳起来抓住横杠——六个标准动作!虽然比起其他人不算什么,但对他而言己经是巨大进步。下杠时全班鼓掌,连参谋长都点了点头。
马小帅做了十二个,其他人大多在十五到十八个之间。成才憋足了劲做了二十一个,下杠时挑衅地看着我。
我最后上场,做了二十五个标准动作后换成单手,又加了五个。全场哗然,连参谋长都站起来鼓掌。
"好苗子!"他对高城说,"哪找来的?"
高城难得地笑了:"福利院后面有棵神奇的单杠树。"
全班平均成绩十七个,超额完成任务。许三多兴奋得满脸通红,偷偷对我说:"林卫国,我、我做到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射击考核——许三多的噩梦。
射击预习持续了一周。许三多的进步微乎其微,还是控制不住手抖。我试了各种方法:让他闭眼深呼吸,想象枪是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偷偷在他的水壶里加糖——前世听说低血糖会导致手抖。
考核当天,乌云密布。我们趴在射击位上,五十米外的胸环靶在风中微微晃动。许三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扣在扳机上不住颤抖。
"放松,"我小声说,"就当是打游戏。"
"啥、啥是游戏?"他茫然地问。
我这才想起八十年代哪有电子游戏。"就当是扔石子,你小时候扔过石子吧?"
许三多点点头,呼吸似乎平稳了些。指挥员举起了红旗:"预备——"
第一轮射击,许三多五发子弹全部脱靶。成才打了西十八环,得意地朝这边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