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操场上，三百多名新兵以连为单位站成方阵。,q?i~s`h-e+n′p,a￠c!k^.-c¨o.m?初春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我微微活动了下冻僵的脚趾，余光扫见站在我左侧的许三多正偷偷往手上哈气。

"冷？"我压低声音问。

许三多摇摇头，可牙齿打架的声音隔着两排人都能听见。右侧的成才不屑地哼了一声，军姿站得更加笔挺——他里面肯定穿了件毛衣，领口露出的一截灰色羊毛出卖了他。

"全体——立正！"

炸雷般的口令在操场上空回荡。团参谋长走上主席台，身后跟着各连连长。高城站在最边上，却比其他人醒目得多——他不需要刻意挺胸抬头，那股子军人气质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下面宣读新兵分班名单！"

我的心跳加快了。按照电视剧剧情，许三多和成才应该被分到伍六一的班里，而我这个"外来者"会打乱原本的人物关系。参谋长开始念名单，每个名字被叫到的新兵就跑步出列，由各班班长领走。

"新兵一连三排二班：王红旗、张建设、李志强..."

许三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成才则面无表情，但脖颈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新兵二连一排三班：许三多、成才、林卫国..."

许三多猛地一抖，差点喊出声来。我悄悄捏了下他的手腕以示祝贺，同时心里一沉——不是史今的班？那许三多和史今那段改变命运的师徒情怎么办？

"三班班长，伍六一！"

这下连成才都掩饰不住惊讶了。伍六一从干部队伍中跨步出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比电视剧里看起来更年轻，但眼神却老辣得像淬过火的刀锋。

"到前面来！"伍六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三人跑步出列。许三多同手同脚差点把自己绊倒，惹来几声窃笑。伍六一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简短地说了句"跟我来"，就转身大步走向营房。

二连三班的宿舍是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八张铁架床分列两侧，中间是两张拼起来的长桌。窗户擦得一尘不染，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西名早到的新兵己经站在各自床前，见我们进来立刻挺首腰板。

"按床号就位。"伍六一指了指空着的三张床，"许三多3号，成才4号，林卫国5号。"

我注意到床架上用白漆写着我们的名字——原来分班早就安排好了。许三多的床紧挨着门，最容易受风的位置；成才在房间正中间；而我被安排在靠窗的下铺，旁边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瘦高个。~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

"我是伍六一。"班长站在房间中央，双手背在身后，"从今天起，你们是我手下的兵。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服从；第二，服从；第三，还是服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在许三多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有人觉得自己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滚蛋。"

房间里鸦雀无声。窗外的杨树被风吹得哗哗响，衬得这沉默更加压抑。

"很好。"伍六一突然提高音量，"三班全体都有！五分钟内换好作训服，操场集合！开始计时！"

一阵兵荒马乱。我飞快地扯开背包带，却故意放慢动作观察其他人——成才的动作最利落，己经脱掉了外套；许三多手忙脚乱，把毛衣穿反了；其他几个新兵也各有各的狼狈。

"西分钟！"伍六一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秒表。

我第三个换好衣服，系鞋带时顺便帮许三多整理了一下翻卷的领口。青春痘男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笑笑："林卫国。"

"张小军。"他小声回答，手忙脚乱地往头上套作训服。

"三十秒！"

许三多终于穿戴整齐，可背包带还拖在地上。我一把拽过他，三两下打好标准的"三横压两竖"。

"时间到！"

我们八个人在床前站成一排。伍六一慢悠悠地踱步检查，在许三多面前停下——他的裤腿有一边没扎紧。

"俯卧撑五十个。"伍六一轻描淡写地说，"现在。"

许三多愣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我二话不说就地趴下开始做，成才犹豫了一秒也跟上了。其他新兵面面相觑，陆续加入。

"停。"才做了十个，伍六一就叫停，"我让他做，没让你们做。许三多，出列！"

许三多哆哆嗦嗦地站出来。伍六一盯着他的眼睛："知道为什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