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临歪头看他,忽然咯咯笑起来,踩上他流血的手,柔声道:
"好啊,那朕要你杀的第一个人……"
她俯身,红唇贴在他耳边,轻飘飘吐出一个名字——
"是昨天的你。!q\d?h~b_s¢.!c?o,m\"
因为忠诚,必须杀死过去效忠先帝的自己。
林峥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刀锋般首视君昭临:
"臣这一生,曾以忠勇为骨,以信义为血。"
"当年先帝赐我'止戈'剑时说过——真正的忠诚不在跪拜之礼,而在违逆之时。"
他缓缓抽出佩剑,寒光映出眉骨上未愈的伤疤。剑尖点地,划出一道半弧:
"今日臣画地为牢。"
"此后陛下所指之处,便是林峥葬身之所。"
"您要这江山血染,臣便是第一滴血。"
"您要这朝堂颠覆,臣便是第一把火。"
突然反手一剑,削断自己一缕头发,任其飘落在地上:
"断发代首。"
"若他日臣生二心,陛下无需亲自动手——"
"只需看一眼这缕头发,臣自当刎颈谢罪。"
君昭临拾起那缕头发,听着林峥表忠心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笑:
"疼吗?"
“比不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丧子之痛。¤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起来吧,林统领既然做出选择了,以后,就不要让朕失望。”
“是,陛下。”
“退下吧。”
“福公公,今天天气不错,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娇艳欲滴,折几枝放在朕的寝宫吧。”君昭临好心情的吩咐道。
福公公看了一眼快要下雨的天空,应道:“是,陛下。”
福公公:谁说这阴天不好啊,这阴天可太棒了。
君昭临看着即将倾盆的天空,望着天际翻滚的铅灰色云层,宽大的玄色龙袍被朔风卷起,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鸦羽。
这天空倒像朕的朝堂——表面阴沉可怖,内里却藏着更肮脏的旋涡。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令徽,派人去皇家寺庙看看朕的皇姐过得如何了?把她的一举一动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是,陛下。”
皇姐,以为剃度就能逃开这盘棋?父皇的孩子就剩你我了,皇姐真的是那么与世无争,六根清净吗?如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偏偏在父皇驾崩之日就连夜入了净心寺,等朕处理完江南水患的事,定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六根不净"。?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皇姐既然与世无争,为何不做得决绝一些,干脆也去死呢?这样,不更能证明自己六根清净吗?
宫中东南某处宫殿,窗外,冷雨敲窗。
“太妃娘娘。”一名宫女悄无声息地跪在帘外,声音压得极低,“王志死了。”
屋内的人手指一顿,佛珠悬在腕间,不动了。
“怎么死的?”她问,嗓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却让人脊背发寒。
“林峥亲自动的手。”宫女低着头,语速极快,“在御前,割了头。血溅了三尺,连陛下的裙角都染红了。”
屋内之人轻轻“呵”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死前,可说了什么?”
宫女犹豫了一瞬,“没有。”她声音更低,“林峥统领干净利落,并没有给王志说话的机会。”
屋内的人松了一口气,她松开佛珠,任由它滑落在地毯上,滚进阴影里。
窗外惊雷炸响,雨势骤急,宫女伏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地。她不敢抬头,却听见太妃娘娘的脚步声靠近,绣鞋踩过柔软的地毯,停在她面前。
“你怕什么?”太妃弯腰,染着蔻丹的指尖挑起宫女的下巴,“本宫又不会杀你。”
宫女浑身发抖,却不敢躲。
“去,把消息递给净心寺。”太妃松开她,转身走向窗边,望着漆黑的雨夜,“告诉那位‘不问世事’的长公主,她最得力的狗,己经死了。”
宫女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雨声,太妃站在窗前,指尖轻轻划过窗棂上雕刻的缠枝莲纹。
“王志啊王志……”她低笑,“你不过是一枚弃子,死了,才能让林峥彻底疯给陛下看。”
她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封密信,就着烛火点燃。火舌舔舐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