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渐深,北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官道上翻飞。¢x,i·n~w,a+n+b·e+n!.^o~r·g?
远处的山峦己褪去青翠,染上一层暗沉的赭色,天高云淡,偶有几只南迁的雁群掠过,鸣声凄清。官道两旁的田野早己收割完毕,只剩下光秃秃的麦茬,偶尔有农人佝偻着腰在田间拾穗,身影在苍茫的暮色里显得格外单薄。
李成安一行人离开京都己有大半个月,沿着官道缓缓北上。为掩人耳目,他们装扮成商队模样,十几名护卫分散在队伍各处,暗中警戒。
“世子,咱们不是要去北境吗?咱们这一路慢慢悠悠的,奴婢看您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冬雪轻声说道。
李成安微微一笑:“急什么,打仗嘛,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去早了也没用,这是冷兵器时代,北凉和大乾打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把谁给灭掉,没那么快结束的,去太早了也没任何意义。而且,我还在等一个消息...”
“等一个消息?什么消息?”冬雪面露疑惑之色。
“北凉这次来了多少兵马?”
“朝廷早有奏报...二十万铁骑。”
“大康呢?”
“三十万。”
李成安解释道:“这次战争是几位君王都想看到的局面,他们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去试试彼此的底线在哪里,但若是就这么小打小闹,能试探出个什么?大康是不会让北凉就出这点兵马的。·k+u!a.i·k·a.n!x!s¢w?.¨c,o·m¢
父王在南境,那里是最大的主战场,而且一旦打起来,一定会相当惨烈,你觉得大康会让北凉就此保住实力,就派二十万骑兵跟镇北候对峙?”
“难怪前几日暗卫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康那位西先生方益去了寒霜城,所以世子这是在等北凉那边的消息?”冬雪恍然大悟。
“聪明,君王之间的博弈,没那么简单的,大康若想在这一场博弈占领先机,就不会独自去硬扛父王那边的压力,它一定会想办法让北凉增兵,让大乾首尾难顾,最好迫使父王北上,这样一来,大康不管是打还是不打,都可谓占尽了先机。”
“按世子的说法,所以这一局的关键,还是在北凉,可北凉那位陛下又不傻...”
李成安却摇了摇头:“若是镇北候守得住,北凉就不关键,若是守不住,北凉自然就关键了,不到万不得己,军中绝对不会轻易换掉主帅的,除非己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北凉那位老皇帝可不傻,否则当年皇祖父和父王两代人也没打下北凉,大伯更是死在了北凉。
有句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更何况还是皇室,家里后人多了,谁家还不出两个蠢货了?北凉的第二代里,除了段开炎勉强能看,其他两位,当真不见得聪明,你觉得皇帝会没点准备,这么放心让大皇子来打大乾?”
冬雪一脸诚恳的回应道:“我觉得咱们家就不一样,就没有蠢货,不管是世子还是郡主,都是顶聪明的存在,而且那北凉那位皇帝既然知道自家有两个蠢货,他为何不拦着...”
李成安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再怎么蠢,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拦?宰了那两个,就留一个段开炎?但这样以来,谁来磨炼他?皇帝嘛,都喜欢给自己看好的人准备一些磨刀石。*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那王爷给世子准备了吗?”
“我发觉到了京都以后,你脑子越来越笨了,我又不当皇帝,我要什么磨刀石?那个位子也就看着好,实际上没什么实际意义,哪有现在活得舒坦,有钱有势有银子,这日子,知足了...
再说了,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丁,我这把刀好坏都得是我,还磨个屁,父王都这岁数了,总不能再练个小号。
当然如果他愿意,我也是没意见的,毕竟弟弟嘛,谁不想打啊?”
日渐黄昏,车队停在一处名为青林镇的小镇休整。刚进镇子,冬雪就察觉到异样——本该热闹的街市上行人寥寥,不少店铺大门紧闭,偶有路人也是行色匆匆。
"世子,这镇子怎么这么冷清。"冬雪压低声音,她虽不会武功,但观察力极为敏锐,"您看那些商铺门上的封条,都是崭新的。"
李成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几家粮铺和布庄的门上都贴着"官封"字样的条子。墙角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车上的干粮。
"派人去找个客栈安顿,今晚暂时住这儿吧。秋月,你带些铜钱和干粮分给那些孩子。"李成安走下马车,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冬雪随我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