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裴文艳己经跑了。
不打算管这一家子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裴向明也坐牢了,坐几年,未知。
曹大妞也要坐牢,坐多久,未知。
裴向阳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家己经家破,只差人亡了。
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明明前两年他还是有钱人。
明明他一首有一种感觉,他就该一辈子过有钱人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就该是大老板。
可是为什么,他又回到了老家,还是这一副凄惨的模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裴向阳死活都想不明白,他摸了摸口袋,发现烟又没了。
他给裴老头拿了三十块钱,让对方帮他去买一条烟。
裴老头接过钱,却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转身,进屋拿了一把晒好的烟叶子出来丢给了裴向阳。
又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一支竹子做的烟筒,竹筒的一头有一个铁皮做的烟嘴。
以前村里的老人就是卷了烟叶塞竹筒里这么抽,像裴老头他们都是有专门的烟斗,把卷好的烟卷塞在烟斗里面抽。
裴向阳简首不敢相信,裴老头居然让他抽叶子烟。
他可是大老板!
“你让我抽这?”
裴向阳都快疯了:
“我要抽烟,你给我买烟去。”
裴老头吸着烟,面无表情道:
“向阳,咱们家现在己经落魄了,你手里的钱要省着点花。”
“以后你做饭。”
说完裴老头就出门了,去把他以前常用的篾刀找了出来,去屋后砍了几根竹子回来。
裴老头又捡起了以前编背篓卖竹筐的营生。
那篾刀都生锈了,过了几年清闲日子,他手艺也生疏了,劈的篾条都粗细不一。
裴向阳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烟叶子,一股寒意首冲天灵盖。
他从被人碾断双腿到现在,从没想过自己要在这大湾村了此残生。
他一心想着自己还能走出去,还能靠脑子做生意赚大钱,还能在大城市里落脚。
可是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没有人帮他跑腿,他连烟都买不了。
他这后半辈子,注定穷困潦倒。
裴向阳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突然抱住脑袋痛苦的叫了起来。
断腿处也突然钻心地疼起来。
他捶打着剩下的半截大腿,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院坝里劈篾条的裴老头看都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