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柠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说："你父亲案子还没完全结案。"

苏柠猛地停住脚步："什么意思？"

"恒生案牵涉太广。"周聿琛的声音恢复了法庭上的冷静，"如果有人重新调查，你父亲作为实验室负责人，很难证明他对数据造假完全不知情。"

苏柠转身看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陌生：

"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周聿琛弯腰捡起戒指，将东西递给苏柠：

"留下来，等薄业落网，我保证你父亲平安无事。"

苏柠用力咬了下舌尖，才没让自己一把挥开周聿琛的手。

她冷笑连连：

“好好好，周律师你真的……非常好！”

死死攥着戒指，钻石棱角陷入掌心，疼得人清醒。

她突然明白了周聿琛的可怕之处——他永远留着后手，连爱情都能变成谈判筹码。

"你知道吗，"她轻笑一声，"我宁愿你直接承认变心了。"

周聿琛走近一步，伸手想碰她的脸。

苏柠后退避开，他的手指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没有变心。"他声音沙哑，"只是……有些选择不得不做。"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暴雨拍打着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眼前的人不复他曾经的战栗惊恐，光是站在那，就足够令别人惊悚。

苏柠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无数次心软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根本斗不过他，无论何事都挺直的腰板在认清了这个现实后，缓缓软榻了下去：

"我睡客房。"

她做出让步，在男人露出放松表情的下一瞬开口，"明天我要见霍谦。"

周聿琛眼神一凛："不行。他不可信。"

"比起你？"苏柠冷笑，"至少他明码标价，没你那么多心眼。"

她故意不去看周聿琛受伤的表情，转身走向客房，锁上门后立刻检查窗户。

二楼高度，外面是茂密的灌木丛——逃跑不是没可能。

苏柠坐在床边，摸出藏在后腰的剔骨刀塞在枕头下。

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来自霍谦的短信：【明早十点，老地方，带好你的诚意和……那枚刻了我名字的戒指。】

苏柠盯着信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黑暗中，她摸到枕头下的刀柄，金属的凉意渗入指尖。

客厅传来周聿琛压低声音的通话："陆笙……安全吗？再坚持两天……"

苏柠闭上眼睛。

枕头渐渐被泪水浸湿，但她分不清这泪水是因为再次遭遇背叛，还是为了那个曾经天真相信爱情的自己已经被周聿琛杀死。

清晨的微光才透过纱帘照进客房，苏柠已经穿戴整齐。

她将枕头下的剔骨刀别在后腰，轻轻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

苏柠整个人僵在门口。

下一瞬，周聿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醒了？"

伴随着钥匙转动的轻响，"我做了早餐。"

苏柠后退一步，看着房门被推开。

周聿琛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他手里端着餐盘，煎蛋的焦香混着咖啡苦涩的气息飘进来。

苏柠声音冰冷：

"你锁门？想故意困住我？"

周聿琛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怕你半夜跑出去。"他顿了顿，"也怕薄业的人找到这里，对你不利。"

苏柠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压下怒气。

在没有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前，她不能惹怒周聿琛。

她默默绕过他走向客厅。

整间屋子安静得诡异，监控屏幕全部黑着，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

她瞥见屏幕上是某个酒店的监控画面，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她知道老苏被汪教授告了的那几天：

"你在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