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恒却不愿接受事实。
“安儿,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明明是我们的孩子!”
他双眸赤红,一把扯住秦安。
“放肆!”
秦安厉喝,守在门前的薛河顿时拔剑出鞘,杀气腾腾。
裴景恒立马怂了,讪讪地松了手,但仍旧固执地喊:
“安儿,族谱是可以重新......”
“晚了。”
秦安冷声打断了他。
他低头,看着被攥皱的袖子,眉宇染霜。
“你们的所谓补偿,我受不起。”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决果决,毫无转圜的余地。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景恒怔怔望着他喃喃道,承受不住打击,身子踉跄了几步。
“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们不愿承认罢了。”
秦安垂下视线,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裴景恒怔住。
国公夫人和裴钰亦傻了眼。
秦安眼底满是厌恶:
“如今你们只是看中我身上的权利,若我秦安无权无势,你们怕是宁愿认裴焕,也不会今日如此低三下四来求我。”
“我早已看清你们的嘴脸,就不必假惺惺地装慈父慈母了。”
“我不会回去的。”
说完,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牵着萧云绾径直迈步朝府内走去。
见状,裴景恒和裴钰齐刷刷扑了上来。
“安儿,你别走!”
裴景恒拽着秦安胳膊,裴钰则拉着他的衣摆。
秦安皱眉,甩手一巴掌拍开裴景恒。
“够了。”
他神色愈发冷冽:“当年是你们亲手将我扔进斗奴场,现在却想拿血脉绑架我?”
“安儿......”
裴景恒看着被拍红的手掌,满脸哀伤。
“你们还是不明白吗?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儿子!”
秦安冷冷说完,转身欲走。
萧云绾朝两人轻哼了一声,也随之提裙跟了上去。
噗咚。
“阿安,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
裴钰泣不成声的跪倒在秦府大门外,抬眸望向男人猛然停下的提拔背影。
国公夫人瘫坐在地上,亦是哽咽不已:
“阿安,我们都是疼爱你的爹娘啊!你就算再不肯原谅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十几载的亲情啊!”
裴景恒见妻女如此,亦是跪下,老泪纵横:
“安儿,是爹的错.......”
他们苦苦哀求,一遍一遍,声嘶力竭。
秦安停顿片刻。
他慢条斯理地拂掉肩上的尘埃,缓步转过身。
俯瞰着跪倒在地的三人,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从未逼迫你们,是你们先逼迫我的。”
眸中满是寒凉。
裴氏三人浑身一颤,心生绝望。
“你们若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冰冷的话语自男人薄削的唇瓣吐露而出。
至此不再看三人一眼,带着萧云绾扬长而去,留下府外狼藉。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裴家三人才恍惚回神,相互搀扶站起来。
他们彼此对视,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恸和悔意。
“是我害了安儿......”
裴景恒捶胸顿足,悲恸不已。
“都怪我,当年不应该冷眼旁观将他送去斗奴场!”
国公夫人靠在丈夫怀里,眼泪汹涌而下:
“都是我没能相信他,让歹人给蒙蔽了双眼。”
裴钰亦又悔又痛,泪珠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呜呜呜......都怪我......我真蠢,居然一次又一次伤了他......”
看着门前后悔痛哭得三人。
薛河不耐地皱了皱眉,冷声赶人:
“三位,莫要在这添晦气,赶紧走吧。”
更是不等三人做出反应,秦府大门已经无情关上。
隔绝在外的三人怔了怔,颓然离去。
秦安刚跨进自己的屋子,萧云绾便提裙抢先一步坐在他的床榻上。
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身后,偏着脑袋望着给自己斟茶的男人。
突然浅浅一笑。
“秦安,你今天没有做错。”
刚触碰到嘴唇的茶盏停了下来,秦安眯了眯眼,没有追问。
见状,萧云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