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秦安即使沉默寡言,丝毫不影响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英气和稳重。
而深蓝色的大氅虽盖住了他身下的玄衣锦服,但秦安骨子里的桀骜却是遮掩不掉。
早已没有前几日,从斗奴场回来的那副狼狈和病态了。
难怪昭阳公主不介意他的身份,不顾礼法也要嫁给他。
秦安微微低头,掩饰掉眼底的黯然:
“不。”
“夫人这样做,自有夫人的考量,秦安相信夫人。”
就当还了国公府对他的十七年的养育之恩。
他的声音难得柔了几分。
让国公夫人的笑容也柔美了起来:“安儿是懂事的孩子,这么些年来,苦了你了。”
却眼眶泛酸,心疼的抚摸他的鬓角。
特别是瞧见他的发冠,她心底更是酸涩翻涌。
到底还是国公府亏欠了他......
“夫人,秦安有件事情想问问夫人......”
秦安思忖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询问。
国公夫人端庄优雅地呷一口热茶,抬眸看着秦安:
“何事让你这么纠结?”
“秦安想知道昭阳公主和太子的关系。”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国公夫人脸上浮现心虚,但很快便掩饰掉,恢复平常温婉慈爱的模样。
秦安抿了抿唇瓣:“秦安虽自幼与公主相识,便与她并无交集,但也知公主与太子情同手足,毕竟太子与我......”
话一顿,特意瞧了一眼国公夫人的反应。
见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改了口:
“秦安只是怕如果太子不满这桩婚事,会借此打压国公府,便是秦安的错了。”
他的声音醇厚低哑,让国公夫人莫名心揪了起来。
她知道秦安这是不想给国公府添麻烦了。
更是与她们保持距离。
恍惚间。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推了这桩对国公府有利无害,却对秦安不公平的婚事。
但一想是纯贵妃夫人得罪不起,便将心头的愧疚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只愿秦安不求荣华富贵,不争功名利禄,不贪恋官场上的蝇营狗苟。
能在昭阳公主的庇护下,安度余生即可。
如此,也好全了贵妃的遂愿。
她望着窗外,叹息一声,神情复杂。
“安儿,公主虽与太子兄妹情深,公主的母妃毕竟是贵妃娘娘。”
“太子的生母乃是当今皇后,贵妃与皇后不合已不是秘密。她们兄妹关系再好,也终究是为了皇家颜面做足表象罢了。”
她收敛眼底心虚,拉过秦安的手,柔声宽慰:
“公主既然倾慕你,便不会让太子有机会再欺负你了。且贵妃娘娘与母亲保证,她同公主一定会你余生平安无忧,助你摆脱奴籍。”
“不管是与你,还是同我们国公府,皆是百无一害的一桩喜事。”
百无一害吗?
是单单对国公府吧。
秦安内心一涩。
看来,她还是不愿同他讲实话。
罢了。
三年泯灭人性的炼狱都挺过来了。
即使接下来是龙潭虎穴,他亦不再畏惧。
“夫人请放心,秦安晓得。”
秦安表面淡然颔首,温声应承。
秦安越发收敛性子,乖顺懂事。
让国公夫人心疼叹息。
“只是母亲实在愧疚,让你成了如今模样,受尽欺辱......”
秦安闻言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哂笑,没有搭话。
随即默默抽离对方炽热的掌心。
这份比草贱的怜悯,烫的他浑身灼痛。
国公夫人感受到秦安的疏离,尴尬地收回手,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