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旁的裴钰听见,顿时眉头拧起,怒意爆发。
她一把扯过苏柒的胳膊,怒火让她的脸变得扭曲,失去了郡主该有的仪态。
“苏柒,你这是在期待秦安来吗?你可莫忘了,阿焕才是你的未婚夫婿!”
“我并非有意......”
“呵呵,要让苏小姐失望了,秦安特意帮你给裴阿焕传话,今日是你邀阿焕前来应约。”
裴钰打断苏柒的解释,讽刺道:
“秦安根本不领你的情,苏小姐现在是不是很伤心难过?”
苏柒一噎,她确实有几分伤心。
但她并非单纯为秦安伤心。
而是觉得眼前一起长大的好友,自从秦安回来后,越发变得不可理喻,性情扭曲。
甚至,在她身上毫无半分郡主的尊态。
虽顺安侯府的地位低于国公府。
但按掌中实权,国公府在她们侯府面前,也要恭敬的低下脑袋来。
若不是姑姑有意让她维持与国公府的关系。
她岂能受裴钰的颐指气使的质问。
苏柒咬了咬唇,试图说服裴钰:
“郡主,你应该清楚,世家大族最看重门当户对,权衡利弊。”
“再者,秦安是一名贱奴,若真让他娶了我,岂不是辱没了我们顺安侯府的身份。”
“郡主放心,苏柒知道怎样做才对两府有利。”
裴钰听着她的话,心里愈发不爽。
原来苏柒打心眼里瞧不起秦安,居然亲口言出秦安是一名贱奴。
虽是实在,但听有人侮辱秦安。
她心里还是隐隐不爽。
一想到刚刚的失态,她忍住心底的暴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有礼。
“好,本郡主再信你一次。”
苏柒闻言嘴角挂着不失礼貌的笑,内心寒意泛起。
显然,裴钰忽略了苏柒看她时,眼底划过的阴霾和厌恶......
“阿姐信柒柒什么?你们刚刚又在谈些什么?”
裴焕来到两人面前,疑惑问道。
裴钰撇嘴一哼:“没什么。”
她不想让裴焕伤心。
但心里也下了盘算。
待回府后,让母亲给秦安定一门亲事......
但她已全然忘了。
秦安再一次从斗奴场活着回来,这次是替她的过失买账。
裴焕并未察觉出阿姐的古怪。
而是含笑看向明艳动人的苏柒,嗓音清越如山涧流水:
“柒柒,今日你一袭红衣甚美。”
“过誉了,二世子今日气质儒雅出尘。”
苏柒扯起嘴角,莞尔一笑。
随即,淡淡瞥了一眼人潮汹涌的迎神殿。
“郡主,二世子,我们该进去迎神了。”
她提醒一句,转身便往迎神庙走去。
裴钰也跟了上去。
裴焕却看着苏柒红艳的倩影呆愣在原地,眸光倏尔黯淡了下来。
他知道。
今日苏柒一番精心的装扮,不是穿给他看的。
今日苏柒邀约的人,亦不是他。
但他不甘心。
即使明知她盼的人不是他,他还是满心欢喜地前来。
秦安,他都如此卑贱了。
为何,还要一直抢他的东西!
他双手攥紧,垂眸掩住眼底翻滚的恨意,迈出步子跟了上去。
迎神的热闹,终究是被一夜寒冷的雨夹雪给掩盖住了。
秦安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眸光幽怨。
五竹往熏笼内的火盆内的添了些炭火和香料,随之将小巧精致的铜质手炉放在秦安手里。
“世子,五竹知您不怕冷,但您现有伤在身,还是要格外注意些为好,以免身子落下隐患。”
五竹语带劝诫,说完退到一侧守着。
秦安握着暖暖的手炉,眼眸微垂。
五竹的担忧和温暖,他能感受到。
同时,总能让他想起国公府其他人对他的虚情假意。
自然,除了真心待他的祖父。
他再次抬头看向窗外飘零的细雪,声音沙哑:
“不必为我担心,天寒了,你早早下午歇息吧,我这里不需人伺候。”
“是。”
五竹离开屋内,轻轻带上房门。
秦安独自一人站立许久,终究没有任何行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即使五竹往熏笼里加了安神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