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定得先去给李彦成请安。
只是她没想到,李彦成会留他这么久。是有什么事要商议?江元音正在思索,关心她身体的晴嬷嬷第三次发言劝她传膳了:“都这个点了,驸马爷肯定在皇上那用过早膳了,公主要不先行传膳吧,从卯时到现在都过去两个时辰了,再不传膳,奴婢担心公主身子撑不住啊!”江元音望着晴嬷嬷忧心的眉眼,不再推拒:“好,传膳吧。”精美的膳食摆了整整一桌,江元音一直在猜测李彦成留下齐司延谈了这么久,到底在谈什么。毕竟,她请完安离开后,李彦成是知道,她在等齐司延入宫看她的。若无要紧事,不会强留他吧。无妨,估摸着也快谈完了,她一会问问齐司延,便什么都知道了。可惜等了又等,仍旧没等来齐司延,午时一到,倒是等来了李彦成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躬身道:“公主殿下,皇上传您去暖阁用午膳。”江元音明知故问道:“早晨请安时皇上说了,要传我和驸马一道用午膳,驸马可过去了?”“在呢,驸马爷在皇上那等公主殿下过去呢。”江元音表示了然的颔首:“知道了,我马上动身。”江元音再次迈入暖阁,毫不意外,齐司延就在屋内。他原本已落座,见她入内立即起了身。江元音匆匆和他对视了一眼,先行给主位的李彦成请安行礼:“臣女见过皇上。”李彦成似是心情不错,笑眯眯道:“大过年的,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快些落座吧。”齐司延面朝她,微微俯身唤道:“公主。”江元音觉得暖阁的气氛不差,甚至称得上其乐融融,再看齐司延神色如常,悬着的心便落下来了。看来李彦成单独留了齐司延一上午,并没有为难他。因此她没有急着落座,而是故作娇嗔地看向齐司延,借着打情骂俏的埋怨来探话:“不是说巳时来看我吗?驸马怎地说话不算数,这会都午时了,让我一阵好等。”齐司延一脸无奈,不敢说李彦成的不是,好声好气地哄道:“是臣不好,公主息怒,晚些臣好好同公主赔礼道歉可好?”“诶,”李彦成适时出声,替齐司延解释道:“不怪司延,是我留他谈事。”他挑眉,玩笑道:“谁让你早晨急着走,也不多陪陪朕,这下后悔了吧?”江元音再次看向李彦成,立马收了面对齐司延时的娇嗔撒娇,变得温婉体贴。“原来如此,是臣女错怪驸马了。”李彦成又笑道:“那一会用了午膳,你还急着走吗?”江元音低眉顺眼,非常善解人意,有分寸地回道:“皇上若要继续和驸马讨论要事,臣女自不会在一旁打扰。”“臣女要和驸马见面的机会甚多,皇上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李彦成满意笑道:“坐吧。”江元音一落座,便又听到了通报声:“皇上,瑜贵妃和六皇子到了。”李彦成颔首,冲曹学良道:“传膳吧。”江元音低垂着眉眼,脑海里忽然闪过李昀璟那阴沉沉的眸子,凶狠阴鸷,却又莫名让她生出几分同情。大年初二,这样的“家人聚餐”,李彦成唤了她和齐司延,以及瑜贵妃和六皇子,却没唤李昀璟这个东宫太子。李昀璟的心情可以想见。从昨日宫宴上的发言,到今日这场五人的午膳,李彦成的目的可想而知。他是让她与齐司延,或者说是让其他人觉得,她跟齐司延是六皇子党羽的。他这一招,和早上李澜的挑拨离间没差,都是杜绝她同李昀璟交好。如果说李彦成是因为跟先皇后情深不寿,所以才立李昀璟为太子,现在这般对李昀璟,不怕先皇后伤心吗?江元音在心底叹了口气。今日午膳过后,李昀璟一定会更讨厌她,巴不得她早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