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城中的正门已经关上了,将城内城外分隔开,借着城墙上挂着的灯笼依稀可见牌匾上遒劲有力的“雀阳城”三字。还剩有一个偏门,前方站着两个守卫,盘查着稀稀落落的行人。
守城的士兵简单询问一番,见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放她进了。姜希宁一只手紧攥着,脸色不大好,垂着眸子思索了一路。
过了查验,进了城,就见到竹桃瞪着眼睛守在一边,身边还有一驾马车,旁边候着一位驱马的小厮,看打扮像是刚刚那酒楼中的人。
见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影,竹桃东张西望的脑袋才定住,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语气欣喜道:“小姐,在这儿!”
姜希宁瞧见是她,扬起来唇角笑了笑:“准备好了?”
竹桃用力地点点头,朝着身侧指了指:“是,都准备妥当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小姐,你刚才是干嘛去了,可是担心死我了。”
姜希宁牵起来她的手,上了车:“路上再说。”
虽然说永宁算得上富足,但是外面的情况依然不像两人最初想象的那样。
就比如这马匹,基本上都由官家管控,只有极少数的商贩客栈手中才有租借。在这雀阳县最繁华的城中,也并不是光是有钱就可以即刻借用到的,更不用说在陈村附近的小镇子中了。
但是借着木老的照顾,两人从陈村那附近的镇子出发,乘马车赶了一路,不仅比预想中快了好些到达这里,而且听说了竹桃的要求之后,那酒楼掌柜更是迅速给她们两人找了马车,安排了伙计,并且分文不取。
两人这一路,可是省下来好些时间。
“说起来...”
夜色寂静,马匹走的又稳,走的平整的官道,一路上也不曾发出来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有马蹄踏在地面偶尔传出来的清脆的哒哒声。
姜希宁的开口,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仍然显得格外地清楚明显。
“遇见了个可恶的小鬼,在你和那人争执的功夫,围来的人太多,散的时候又太过拥挤。他跟了我一路,趁乱就...偷了荷包。”
姜希宁叹了口气:“这小鬼应该是居住在这城外附近的,对着地方的地形相当熟悉,我醉了他一路,差一点就逮到人的时候,他钻狗洞跑了。”
“然后呢。”竹桃瞧了一眼姜希宁腰间的荷包,转了转眼睛笑了。
“咳。那我想了想,总不能便宜那个小鬼吧。我就逮住他揍了一顿。”姜希宁摸了摸鼻子,补充了一句,“还是揍得轻了。”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竹桃,我遇见木老了。”
姜希宁说着,摊开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心,她打开马车的帘子,让月光透了进来。
“西南有女,年十六,丁酉年辛未月生人。眼下一痣。杀之可...”
上面的字迹方正,借着光亮辨认地勉强。毕竟被撕成了碎片,能找到这么多,又看清楚前面的字迹,已经是不容易了。至于遗失的那一角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瞧着这张纸,一瞬间静默无言——这上面的生辰,与姜希宁的日子,丝毫不差。
竹桃盯着那张纸左右瞧了半天:“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总是嘴上说着觉得木老不好,但她还是觉得,相处这两天下来,木老怎么也不像是别有用心的。
“怪不得还要问小姐的生辰。”竹桃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喃喃道,“我当是还道他是好心,见小姐投缘,兴趣上来要给小姐介绍姻缘,没想到打的是这个主意。”
隔墙有耳,竹桃平日里即使是有些莽撞,此刻也皱了眉,声音压得极低,近乎是比着口型对姜希宁道。
“我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希宁摇了摇头:“不,兴许是误会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要不然,也不可能放我二人离去。我在下面的时候,听他说...”
车厢内安安静静,细微的声音被风车和夏日的躁动掩盖,骏马哼哼地喘着气,赶马的小哥又喝了一声,车子依然行驶地平稳。
“站住!”
马夫长吁了一声,勒住了绳子。被这一声惊醒,靠着窗子的两人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睛,再一瞧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