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否还有更大的灾难?现在美国的强大今非昔比,然而,强大有时候便是脆弱。欧洲又会怎么样?巴黎是否又有新的天才画家出现?是否还有艺术家愿意真诚地关注街头的小市民?我的容容,在今年,是否能够逃离那怪兽般的浓烟?我知道,我的容容一定在某个角落隐藏着,发出巨婴的啼哭,可惜我这个平凡妈妈的平凡臂膀,无法抱住她拯救她?现在这个世界,如果单就强弱大小,单就生命的表象,人类谁能够救谁呢?只有我们自己拯救自己的内心与灵魂了。我只有与上官瑞芳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围绕湖心岛盘旋的鸽群,感知些些许许的金色阳光,照耀我们裙角的看麦娘草,只有这样,我的心便会一刻一刻趋于安宁。于世杰一定又要嘲笑我的愚昧了。我杞人忧天的毛病,注定要伴随我这一辈子,也注定要骚扰于世杰一辈子——真是对不住丈夫!鱼对于船的歉意也注定是一辈子的事了。
好了。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无论太阳从东边或者从西边升起,无论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归来,上官瑞芳,我们都要力争平静地度过每一天。只有我们自己的生命,在悄悄生长过程中的那些感受,那些只有我们两人领会到了却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它将与我们的终身如影随形。
上官瑞芳在,我在;上官瑞芳不在,我也在。看麦娘在,我在;看麦娘不在,我也在。如是这般,我还需要什么理由?我又怎么能够放弃?
2001年9月5日初稿
2001年9月22日修改于汉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