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对方焕做出最无礼的动作,且还含着一种胆大妄为的潜越意味,方焕当场扶住额头往后晕去。他被会员搀到椅子上坐下,一阵咳嗽,吐出的是一口带血的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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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真清一到文涛家就垮了。任文涛如何地劝慰还是止不住全身的哆嗦。文涛只好银牙一咬,打了柳真清两耳光,然后带她躲进吸烟室,和她一左一右侧卧在绣榻上,为她烧了一泡鸦片。
递过来的烟枪使柳真清十分难为情。
“不要。我不要这东西。”
文涛说:“我的小姐,吸几口就镇定了。鸦片又不只是毒品,少量的时候是一味药。我有胃气疼的毛病,吴梓特意为我治病弄的这间吸烟室。”
柳真清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吸烟室,才勉强躺下吸烟,姿势僵强得像初进青楼的穷小子,惹得文涛娇笑不停。
文涛和柳真清穿着打扮的风格绝然相反,文涛全力突出女人的魅力。她穿着一件缃色夹袄,缃色百褶裙。尤其这袄做得极尽妖媚:袄身紧而短,袖却松而宽,呈喇叭形状,袖口镶了四寸宽丝质花边,镂空绣着精致无比的翠色柳叶;凡抬手动臂,不仅飘然若仙,还时时裸露出大截玉腕。胸部不必说是如何地鼓突了。更妙处在下摆:圆圆的一抹镶边之下,衣摆短得应当露出肚脐,而一条象牙白丝带扎紧了细腰,肚脐在里面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了。文涛柔软地雍容却又放肆地吸着烟,有条有理的替柳真清分析目前局势。柳真清细致地端详着文涛,不禁遗憾自己太缺乏个性和勇气了,尤其是在遇上了人生波折的时刻。
柳真清叹息一声,说:“文涛啊,我今日总算明白你在男性世界无往不胜的奥秘了,你把情场也当作了战场。我要是有你这半份勇气,去追求我所向往的生活就好了。”
“哦!”文涛拿烟枪敲着柳真清的额头,高兴地说:“你终于开窍了。”
文涛说:“不情愿嫁那个程树光还嫁他做什么?不情愿受你母亲束缚还呆在萃英做什么?你的心我还不知道?想去革命,想去扶贫济弱,想去找严壮父,那就去呗,这下不正好。人家围了萃英问你母亲要人惩办,你还回去?”
柳真清刷地坐直了身体,不知是鸦片烟的作用还是文涛石破天惊的话使她面容潮红,眼睛闪亮。她捂着一颗激烈跳荡的心,不住地叫唤:“文涛。天哪。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