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父母死亡的直接后果。这就等于说,那一次,凶手不仅害死了我 的父母,还害死了我可爱的弟弟。我的亲人全死了。”
金祥:“这的确是非常不幸的事情。”
曾善美:“你真的对我有个弟弟而没有告诉过你不感到吃惊吗?”
金祥:“吃惊。但是我不想追问你什么,你在这方面过于敏感,你受过太重的刺激。 我希望你能够忘掉过去。”
曾善美:“其实我就是一直在这么做:忘掉过去。是你带我去参加那个聚会的。”
金祥:“是谁?到底是谁?对你说了什么?”
曾善美:“瞧,我们又把话题绕回去了。我不愿意绕回去。我们接着谈我从前对你 省略掉的我的经历好吗?”
金祥小心翼翼地琢磨着曾善美的表情和她的话语后面的意义。按道理,他觉得自己 对那个素昧平生的小男孩的不幸应该在感情上有所表示,比如拥抱一下曾善美,替她擦 去泪花,可是曾善美没有泪花,她的眼睛在燃烧。幽蓝的火苗隐约可见。金祥想:那就 去他妈的吧。
金祥只好反复使用廉价的语言:“这的确是太不幸了。”
曾善美:“不幸的事情还在后面,在我的身上。他们一死百了。我一个人活着,我 只有七岁,是一个胆小的无法独立生活的小姑娘。你想知道我后来的遭遇吗?”
金祥:“后来不是你姨把你带回了武汉市吗?你一直说你在武汉生活得不错,可能 你姨对你并不好。你这个人不愿意说别人的坏话,一直打肿了脸充胖子。其实我早就有 这种猜想。”
曾善美:“金祥,你这个人真的是自以为很聪明。我想这也许就是你最大的不幸。”
金祥:“我在褒奖你。我根本无须在你们家的破事上体现我的聪明。这段时间你整 个地就不对劲。你变得太厉害了,好像不大知道好歹了。”
曾善美:“你这么说话就对了。我们已经撕破了脸,剑拔弩张了,所以你不要来那 些假惺惺的东西,那只能叫我恶心。”
金祥停止了掰关节。实质性的东西来了。他抽烟。眯着眼睛。对那些阴暗的植物吐 烟雾。
曾善美:“我的姨对我很好。正因为她对我像亲生母亲一样,我才没有勇气彻底地 摆脱不幸。我彻底摆脱不幸的代价就会是她家庭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