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对地面因为社会长期动荡,出产不丰,因而久有四出夹坝之风习,所以养成轻生死、重名声的强悍民风。这样的社会中,贡布郎加征掠四方自然也会遇到一些强劲对手。一份藏文文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麦久地方的洼学色威同中瞻对两方以往就有纠纷,贡布郎加便带领人马到路上设伏。中了埋伏的洼学色威虽然年高体弱,却高喊着‘不把这些绒巴(农民)当成羊腿啃光的话宁愿去死!’并骑马冲在最前面。冲锋的路上被打断了一条腿,他就对着儿子们高喊:‘把我的尸体当成掩体向敌人开枪!’经激战,洼学色威的儿子丹巴达杰中弹身亡;另一个儿子阿索打死了贡布郎加方面阿格贡布和仁青、松甲、阿扎四人,觉木罗布和巴登两人被打伤,损失惨重,贡布郎加和随从们急忙逃跑。此事被后人形容为,‘贡布郎加逃跑的路上不长草。’”
贡布郎加扩张势力时,除强力征服外,以姻亲壮大势力是一个重要手段,但如果某个姻亲阻碍了他的扩张,他下手对付也毫不手软。这样的事例也见于藏文文书的记载:“虽说岭达村的邓珠崩是贡布郎加的妹夫,但他借口说自己丢了许多马,故此前来寻找。他带手下来到岭达村,村里的人刚给他把茶倒上,他的人就占据了所有房屋,村民们只好归降于他。邓珠崩等不在寨中,而远在高山牧场,听说这件事后,知道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便逃往西藏昌都方向。”
如此兼并完瞻对境内那些独立的小部落后,贡布郎加便要直接面对瞻对境内的两个劲敌:上、下瞻对土司了。
此时的上瞻对土司邓珠翁加懦弱无能,大小事务均决于其妻班珍。班珍性情强悍暴戾,待下刻薄。她本是下瞻对土司女儿,有此背景,行事更加嚣张。她嫁与上瞻对土司,生有二男一女
。贡布郎加前来求亲,上瞻对土司便将女儿嫁给贡布郎加的儿子其米贡布。因此事,班珍受到娘家下瞻对土司的指责。班珍便迁怒于丈夫,争吵中,班珍竟动手打了丈夫。这样的事情,在男尊女卑的当地社会中可说是绝无仅有,上瞻对土司邓珠翁加因此羞愤自杀。
这个事件,给了贡布郎加插手上瞻对事务的机会。
邓珠翁加自杀后,上瞻对土司境内有实力的头人们便来实行集体领导,暂时代行土司职权。面对咄咄逼人的贡布郎加,他们决议将土司两个尚未成人的儿子,一个送到一位叫丹珍的**处求其保护,一个送往下瞻对土司家暂避。丹珍**本是邓珠翁加的弟弟,不甘土司权力就此落入头人们手中,便拉拢其嫂,以图夺回权力。其嫂班珍却打算伙同情夫先杀了丹珍**,再剪除几大头人,夺回土司大权。
贡布郎加也没有闲着,他劝班珍将送到其娘家的儿子接回来,到他的官寨中居住。说这样便可以两家合为一家,夺回上瞻对土司职权。其真实用意是用软的手法,不战而获取上瞻对土司的权力与地盘。这个建议,上瞻对众头人自然一致反对。贡布郎加见软的不行,便对上瞻对下了最后通牒:一、将班珍及其儿子送到他的官寨;二、不许诸头人长驻上瞻对土司官寨;三、不许诸头人代行上瞻对土司职权。上瞻对土司由清廷册封,照理说贡布郎加根本无权过问。再说,先土司故去,新土司年幼,土司境内诸头人代为摄政也是一种惯例。上瞻对诸头人当然拒绝了贡布郎加的无理要求。
贡布郎加便出动武装,包围了上瞻对土司官寨和寺庙。连续战斗十天,又断了官寨和寺庙的水道,上瞻对众头人力战不支,只好投降。贡布郎加一改凶残的习惯,对投降的头人们不杀不拘,只是严责他们不准再代行土司职权,要
他们以后规规矩矩,听他号令。同时委派早前已依附他的上瞻对头人阿热格登巴回到上瞻对,代他号令一方。
贡布郎加叫来土妇班珍,指责她逼死丈夫,与人私通,还与下瞻对娘家勾结,与他抗拒。贡布郎加还想起,上瞻对土司还曾伙同炉霍章谷土司攻打过他,更是怒从心起:“你这个毒妇,本不应该留在人间,但念你是个女人,才留你一条活命。”
班珍这个悍妇,却并不畏惧,对他唾骂不已:“你这个瞎娃娃,六亲不认,当面叫土司叔叔,却做梦都想着占领我家地盘,今天你阴谋得逞,就把我杀了吧!”
贡布郎加便将她软禁到一个偏僻小村之中。
班珍的女儿是贡布郎加的儿媳,几次请求要将母亲接到身边供养,贡布郎加都不准许,而且还下令不许她们母女见面。不多久,被囚的班珍便精神失常,小村人无法约束。贡布郎加下令将她丢入雅砻江处死。
原上瞻对土司属下